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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B.、G.、M.都已接收到信号。
B.是布鲁塞尔的出版商贝尔特朗,曾因印制雨果禁书入狱两年;G.是日内瓦的女教师乔治娜,组织过地下读书会;M.则是马赛的秘密印刷匠马尔罗,擅长制作假护照与伪造印章。
这张网,正在织就。
一周后,《断头台之后》第一章以匿名形式出现在布鲁塞尔一家文学杂志的附录中,署名为“一个不愿沉默的人”
。
文章讲述了一个小镇每年焚烧书籍以“净化思想”
的仪式,直到某个夜晚,一个盲童误入火场,抱着一本烧焦的书走出,说:“我能听见里面的歌声。”
这篇小说被迅速转载,短短十天内,已有十几个版本在法国、比利时、瑞士流传。
有人认为它不过是寓言,有人则从中读出了锋利的现实指向。
警方试图追查源头,却只抓到几个无辜的抄写员。
与此同时,巴黎街头开始出现新的涂鸦。
不再是简单的“打倒政府”
或“公社万岁”
,而是引用《咖啡馆》中的台词:
**“活着不是最小的失败。”
**
**“最先被卷走的,永远是那些还想‘想办法’的傻子!”
**
更有甚者,在教育部外墙,有人用红漆写下整段对话:
>**索雷尔瓦**:“你以为换了个名字,恐怖就不存在了?”
>**弗朗索**:“可至少我们现在有法律了……”
>**索雷尔瓦**:“法律?当法律只为强者服务时,它就是最精致的绞索。”
这些文字每夜出现,清晨即被清洗,但次日又会重现,位置更隐蔽,字体更小,却更加顽强。
政府终于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场骚乱,而是一场无声的思想瘟疫。
它不靠口号传播,不靠暴力扩张,而是通过记忆、怀疑与共情,悄然渗透进每一个曾以为自己安全的灵魂。
三个月后,法兰西喜剧院宣布,《咖啡馆》将在修改后重新上演。
官方声明称:“该剧此前存在误导性表达,现已修正,将以更符合国家精神的方式呈现新时代的团结与希望。”
消息传出当日,原班演员集体辞职。
导演马塞尔发表公开信:“艺术若不能说出真相,便不配称为艺术。”
他随后被吊销执业资格。
然而,就在官方版首演当晚,真正的《咖啡馆》在巴黎南郊一所废弃工厂内秘密开演。
观众不足百人,大多是工人、教师、退伍士兵。
舞台是用木板搭成的,灯光靠几盏煤油灯维持。
扮演“饶舌的雅克”
的演员并非职业艺人,而是一位曾在公社时期担任战地记者的老兵,左腿残疾,声音沙哑,却字字如刀。
当他说出那句“你们才是最大的骗子”
时,台下有人痛哭,有人跪地祈祷,也有人默默掏出笔记本,逐字记录。
这场演出持续了七夜,每晚更换地点,从仓库到地下室,从教堂阁楼到铁路桥洞。
没有海报,没有票务,全靠口耳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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