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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荔枝蜜》中,作者开头写到对蜜蜂“总不大喜欢”
,感情上“疙疙瘩瘩,总不怎么舒服”
,看似随意,实已埋下了感情的伏笔。
接着,笔锋一转,开始叙事,由荔枝树写到荔枝蜜。
“喝着这样的好蜜,你会觉得生活都是甜的呢。”
行文至此,便已入题,于是有了第一次的感情变化:“我不觉动了情,想去看看自己一向不大喜欢的蜜蜂。”
然后杨朔马上便施展他所惯用的叙述手段,通过与养蜂人老梁的对话,逐渐积蓄情感,“它们从来不争,也不计较什么,还是继续劳动、继续酿蜜,整日整月不辞辛苦……”
,不动声色地赞美了养蜂人并与时代主题成功对接。
最后“我的心不禁一颤”
,认识到了蜜蜂所代表的时代精神,完成了对主题的升华。
这种通过欲扬先抑使感情一波三折的笔法,在杨朔散文中亦属常见。
因而,阅读杨朔散文,常会感到线索清晰,写景状物和记人抒情都有迹可循:
开头引人入胜,继而卒章显志,终篇发人深省,所以他的作品容易被模仿;其次,散文征字选词上追求凝练、优美和生动。
杨朔的散文语言可算白话文的典范,没有多余芜杂的表述。
在文字安排上,错落有致,长短句相间,风格较为纯雅。
比较《荔枝蜜》和杨朔早期散文《木棉花》,仅从语言词句上分析,会发现后者用词激进,如“可怕的蒸笼”
、“冲动的表情”
等,文风激烈,句法结构复杂,充满青春意气,阅读冲击感强烈。
但60年代以后的散文,却有着明显的内敛和克制,多了沉稳从容之感。
显然经过反复的斟酌,读来较为沉闷,开阔感不足。
在文辞斟酌上精心打磨所追求的耐人寻味的“古典化”
,有时也不免流于矫情。
精巧的情思表达在“十七年”
时期能够得到允许,很大程度上源于杨朔对于主题炼意上的另一种“精致”
。
他能够在对日常事物的言说中巧妙地提炼出时代精神的元素,并将其纳入到集体大合唱的抒情氛围之中。
再以《荔枝蜜》为例,歌颂劳动奉献精神的作品在当时多如牛毛,不过多数情感高亢但失之粗率。
真正像杨朔这样“动情”
的散文很少。
杨朔通过艺术的笔法节制了粗放的情感,即使在表达某种富有政治寓意的思想时,也多借用象征或暗喻的手法——就像对于劳动人民的情感认同,用一句“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蜜蜂”
来表达,轻盈灵动中含有意味的质感,精致巧妙,而非口号般直白。
当然,这种提炼具有时代局限性,因其只关注到光明的一面而失其深刻性。
二、日常生活的升华与时代意象的创造。
杨朔散文中蕴含着许多的意象或形象,如蜜蜂、雪浪花、促织、老泰山、月光等,这些意象看似稀松平常,但都被一一赋予深意。
杨朔善于通过某个生活场景,或是某个劳动者形象,抑或一个微小的物象和景象,“从一些东鳞西爪的侧影中,烘托出当前人类历史的特征”
[2]。
这种写作旨趣,使得他的散文在面对日常生活时,不再如“五四”
散文一样停留在对事物恣意把玩中来彰显主体的闲情雅致。
例如《雪浪花》中,“凉秋八月,天气分外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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