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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优美”
与“宏阔”
,可以说,他的小说已达到了对诗境的想象、营构的层面,叙述始终自由地徘徊在白描与摹写、虚实相结合的领域,故事不仅耐读,文势亦极其流畅,而且还让我们对自己的阅读获得美学的自信。
苏童小说叙事中弥散出来的那些或忧伤、或颓废、或衰败、或妙不可言、或纯净幽远、或悲凉缠绵的情调和气息,让我们体察到苏童的小说叙事的独特魅力。
从这个角度讲,这也是苏童挟中国传统小说的古典、浪漫余韵,切近20世纪现代叙事与修辞策略的现代艺术理念的具体体现。
张学昕:《先锋或古典:苏童小说的叙事形态》,载《文艺评论》,2006(4)。
8.与苏童一同崛起的那一代作家,普遍缺乏从正面表达自己的文化理想和灵魂追求的能力,这种缺乏所暴露的绝不是他们的写作才华的缺陷,而是他们的理想与灵魂本身的缺陷。
他们如此亢奋地展示着人性的黑暗和灵魂的糜烂,可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缺乏强大的精神力量用以洞穿这种黑暗与糜烂。
他们无法与他们的文学对象拉开审美距离和理性距离,而是完全沉溺其中,最后,他们终于被他们所描绘的黑暗与糜烂所同化,他们的创作丧失了主体性。
他们只能以黑暗描绘黑暗,以糜烂描绘糜烂,一个时代的文学,就这样走到了穷途末路,至少是走到了困境之中。
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要谴责这一代步入困境的作家,相反,我倒想利用今天的机会,表达我对他们的尊敬与同情,因为从一开初,我就看见他们举起逃遁与反抗的旗帜,向着一种绝无前途的文学挑战,他们当时的英勇与决绝,我至今记忆犹新。
与其用虚假的光明掩盖人性的黑暗,不如披头散发直面人性的黑暗,这就是80年代中期崛起的那一代作家暗中恪守的文学信念。
作为一代挑战者,找到这样的文学信念是可以理解的。
从此,他们一头扎进了人性的黑暗之中,极尽细腻地体味着黑暗与糜烂,久而久之,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异化为黑暗与糜烂的感受器,而完全丧失了一个作家的主体性和一个活动着的灵魂的主体性。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一代作家都是牺牲品,他们为着将文学从那套虚假的庄严与光明中拯救出来,为着将自己从那种意识形态化的文学观念中拯救出来,不惜跳进真实的黑暗中,从而被黑暗渐渐吞没。
将笔触伸向人性的黑暗,这是作家应有的权利。
我丝毫不怀疑作家的这种权利。
但是,以黑暗写黑暗未必就是文学的真谛。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作家在自己所构筑的艺术世界,正应该是这样的上帝,他应该在没有光的地方创造光,这才是伟大的作家。
这是我对作家和文学的第一要求,如果说这个要求未免太高的话,那么我的第二要求则是较为一般的要求。
我在上文曾经写过:“他们的笔一直在这样的苦难和这样的困惑中沉重地徘徊,不知精神的出路在哪里,似乎也不知文学的出路在哪里。”
我们也许不应苛求每个作家都立时找到这样的“出路”
,但是,我想要求每个作家对于这样的苦难和困惑至少要有情感的担当。
在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作家也许确实什么都不是,确实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但他无论如何应该对人类无可挽回的悲剧命运作情感的担当。
糜烂、麻木、冷漠,在任何时候都是文学的天敌,是作家的陷阱。
人类生活越是暗昧,就越是需要那些伟大的灵魂成为光明的生长点,以支撑人类的希望。
一个伟大的作家,就应该拥有这样伟大的灵魂。
一种伟大的文学,就应该回**着这种伟大灵魂的呼吸与歌叹。
摩罗、侍春生:《逃遁与陷落》,载《当代作家评论》,1998(2)。
泛读作品
格非:《褐色鸟群》
孙甘露:《请女人猜谜》
余华:《许三观卖血记》
苏童:《一九三四年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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