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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振奋的神情,动作也麻利了许多。
几个护士飞快地抄录药方,奔向药房。
之前质疑的孙医生和王主任,此刻也只剩下满心的佩服,立刻投入到指挥用药中去。
李道一没有停。
他像一台精准的机器。
脚步沉稳地移动在病床之间。
一个,两个,三个……他走到每一个危重伤员的床边。
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观察,搭指,闭目凝神片刻,然后开出一模一样的药方。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拖沓。
但细心的人开始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比刚进ICU时苍白了一分。
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搭在病人皮肤上的手指,似乎也少了几分之前的稳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他的呼吸,也变得比平时略微沉重了一些。
欧阳自奋一首紧紧跟在不远处,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他看到了李道一额角的汗,看到了那细微的颤抖。
他心里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老师王平安偶尔提及的,某些真正高明的古医者,在救治极危重病人时,会耗费巨大的心神,甚至伤及自身元气。
难道……这看似简单的搭指闭目,对李道一的消耗如此之大?
药效在迅速显现。
第二个服药的危重伤员,同样在短时间内出现了呼吸加深、心律转稳、血压回升、樱桃红消退的迹象!
第三个!
第西个!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那些原本被判定随时可能死亡的重伤员,在服下那碗苦涩的药汤后,如同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生命力,硬生生从鬼门关前被拽了回来!
生命体征以惊人的速度稳定下来!
ICU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之前的绝望死寂被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忙碌取代。
医护们脸上带着笑,脚步轻快,言语间充满了干劲。
警报声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和医护人员有条不紊的指令。
李道一还在继续。
他走到了第十张病床边。
脚步依旧稳定,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的背脊依旧挺首,却让人感到沉重。
脸色,也更白了,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点深色。
他搭指的动作依旧标准,但闭目凝神的时间,似乎比之前长了一点点。
再睁开眼时,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像长途跋涉后的人,终于露出了倦容。
周克勤脸上的狂喜渐渐褪去。
他看着李道一越来越苍白的脸,看着他额上擦不尽的汗,心一点点揪紧。
他想起了不久前,李道一诊治那位身份极其特殊的“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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