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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根八寸长的银针，此刻却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活鱼。
他越想控制它，颤得越厉害。
软韧的针尖，一首半个毫米左右的颤动。
他试着想象面前有一个病人的肩膀，像刚才那个老汉一样。
瞄准了老汉想象中的穴位，模拟刺入的动作。
手往前送。
针尖在离虚拟的穴位，还差一寸的地方，颤抖得更明显了。
那细微的颤动传导到指尖，带来失控的的反馈。
他甚至无法保证针尖能垂首、准确地刺入那个想象中的肩井穴。
几滴汗从他额角渗出来。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手臂的酸痛感越来越强烈，手腕发僵。
但针尖的颤抖，没有丝毫平息的迹象。
欧阳自奋盯着那根在自己指尖跳舞的银针，眼神里最后那点不服气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纯粹的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挫败。
李道一看似简单的“稳”
字背后，藏着多么深的水。
他缓缓松开手指。
银针“嗒”
一声，刺破了纸张，扎在抄经用的黄纸上，微微颤动。
欧阳自奋看这立在纸面上的银针，又看看自己的右手。
叹了一口气，收好银针。
他重新坐回书桌，拿起了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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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棂，落在书桌上。
黄纸上，墨迹未干。
欧阳自奋刚放下毛笔，手指因为长时间悬腕，微微发酸。
他看着自己抄写的经文，字迹比初学时稳了些，但离李道一那种骨子里的沉静，还差得远。
那根扎在纸上的银针，像根小小的刺，也扎在他心里。
门“吱呀”
一声开了。
李道一走了进来。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褂子，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样新鲜的草药叶子，沾着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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