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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躺着几排银针，针尖闪着清冷的光。
他拿了一根中等长度的，走到老汉身后。
“脱掉右肩衣服。”
李道一说。
老汉笨拙地用左手解开扣子，把右边衣襟褪到臂弯处。
皮肤黝黑，肩膀周围的肌肉紧绷得像块硬木板。
欧阳自奋放下期刊，站到一边看着。
眼神专注，带着审视。
李道一的手指在老汉肩颈、肩胛骨周围按压，动作很轻，但每一下都像按在老汉紧绷的神经上。
老汉咬着牙，额角渗出细汗。
李道一的手指最终停在一个点，微微凹陷的地方。
“这里最痛？”
老汉猛点头，说不出话。
李道一取了一小团棉球，蘸了点酒精，在老汉肩头几个位置擦了擦消毒。
然后，他拇指食指捏住那根银针，针尖悬在刚才找到的那个痛点上方。
他的手指稳得像焊在空气中。
没有一丝晃动。
针尖刺入皮肤，快而准。
老汉身体一抖，但没叫出声。
李道一手腕极轻微地捻动。
银针缓缓深入，针尾微微颤动，竟然发出了不小的嗡嗡声，倒像是一只蜜蜂蛰了老汉一样。
老汉紧绷的身体忽然松弛了一点，嘴里长长地“唔”
了一声。
李道一目光沉静。
他的手指在针尾捻、转、提、按，动作幅度极小，像在拨动一根看不见的弦。
接着，他如法炮制，又扎了三针。
肩井穴、肩髃穴、肩贞穴、天宗穴。
每一针落下，老汉脸上的痛苦就消减一分。
扎完最后一针，李道一不再捻动，只是让针留在那里。
诊室里很安静。
只有老汉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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