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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哽咽，掩面而泣。
李道一没追问，而是忽然转了话题：“你们家的果园，在村子什么方位？屋后是不是有竹林？旁边有条小溪？”
陈立群猛地抬头，惊讶地看他：“您……您怎么知道？对！
屋后真有竹林！
还有条小溪，常年不断！
果园就在屋前坡地，向阳！”
李道一点点头，接着问：“你平时身体怎么样？腰腿利索吗？夜里起几次夜？”
陈立群愣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腰不好，老毛病。
腿还行。
夜里要起两三次……”
欧阳自奋在一旁听着，心头的困惑越来越重。
他压抑住想插话的冲动——这和记忆障碍有什么关系？可与此同时，他心底却有种奇异的激动：李道一是不是在建立一套和西医完全不同的诊断逻辑？
李道一最后问：“出事前，你儿子是不是特别能睡？沾枕头就着？睡得还特别沉？”
陈立群连连点头：“对对对！
打雷都吵不醒！”
李道一微微颔首，起身：“好了。
带我去看看病人。”
休息室里，陈默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刘夏在旁边守着，他毫无反应。
时间对他而言，是无数个断裂的瞬间。
李道一走进来，站在门口，静静注视陈默。
那不是医生的目光，更像匠人看材料，修行者看云。
专注、平静，透彻。
陈默似乎感觉到被注视，眼神缓缓聚焦，落在李道一身上。
只是片刻，便又飘开。
李道一看了足足两三分钟，才走到他面前。
“手。”
他伸出手。
声音不高，却极为清晰。
陈默茫然不动。
陈立群赶紧抓起儿子的手，递给李道一。
李道一伸出三指，搭在他手肘。
指腹温热而稳定。
他闭上眼，静静感受那细微的脉搏。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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