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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病房，“里面是晓凤吧？别太担心。
我先看看。”
没有华丽的承诺，没有虚假的安慰。
一句“先看看”
，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让女人空洞的眼神里泛起一丝微弱的波澜。
男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李道一轻轻拍了拍男人微微颤抖的肩膀，首起身，这才走进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窗帘拉着，光线有些昏暗。
病床上，林晓凤蜷缩着。
宽大的病号服罩在她瘦削的身体上，空荡荡的。
唯有腹部高高隆起，像扣了一口锅，衬得她更加瘦骨嶙峋。
她闭着眼，脸色是那种不健康的青黄，嘴唇干裂起皮，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是紧锁的，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露在被子外的手，枯瘦得像鸡爪，指甲缝里似乎还有些污垢。
穆勒教授立刻拿起桌上厚厚一叠CT片、化验单、报告，用带着口音的英语热情地招呼：“李！
这里！
CT、验血、超声…所有数据都在这里！
他急切地想把这些“科学证据”
展示给李道一看。
李道一的目光淡淡扫过那摞纸，脚步没停，径首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仿佛那些代表着现代医学精密诊断结果的纸张，和窗台上那盆绿萝没什么区别。
“刘护士，”
李道一声音平静。
“啊？李、李大夫？”
小护士刘夏赶紧应声，有点紧张。
“麻烦把窗帘拉开一点。
留条缝就行。”
李道一说。
“哦…好！”
刘夏连忙放下治疗盘，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
一束午后有些慵懒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正好落在病床前的地面上，带来一丝暖意和生气。
李道一就坐在那束光线的边缘，静静地坐着。
没有立刻去碰触病人，也没有询问病情。
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监护仪器发出规律的、微弱的滴答声。
周克勤、欧阳自奋、穆勒教授都屏住呼吸看着。
穆勒教授拿着片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热情转为困惑，又变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审视。
他看看李道一，又看看床上昏迷的病人，耸了耸肩，低声对欧阳自奋嘀咕了一句：他在干什么？传说中道家的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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