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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儿子的手。
最后，他的目光，投向病房门口。
李道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静静地倚着门框。
阳光也洒在他身上。
藏青色的棉布褂子洗得发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看着监护仪屏幕上那个刚刚跳上去又落下来的“90%”
，然后，目光转向欧阳自奋。
那眼神很平静。
没有得意，没有炫耀。
仿佛在说：
“看。”
欧阳自奋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他低头，看着记录本上，自己刚刚写下的、客观记录前两日情况的字迹。
他拿起笔。
手很稳。
但他落笔极其郑重。
在记录本上，Day3的空白处，他清晰地、一丝不苟地写下：
PM14:37：血氧饱和度出现显著波动，短暂上升至90%。
后回落至87-88%区间稳定。
肉眼观察，患者末梢青紫似有轻微改善（待进一步确认），治疗手段：口服槐枝水200ml。
写到“槐枝水”
三个字时，笔尖不由自主变慢，颤抖了记下。
写完。
他看着那行字。
又抬头看了看监护仪上，稳定在87%的数字。
88%。
又跳上去一点。
欧阳自奋靠在椅背上。
第一次觉得，这冰冷的监护仪屏幕上的数字，似乎真的和那阳光、那笑容、那碗清澈的树根水，产生了某种他无法用现有理论解释的联系。
他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好奇和探究的渴望，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神。
那短暂的90%，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涟漪，开始荡漾。
第西天。
血氧饱和度稳稳地站上了88%。
偶尔还能触摸到89%的边缘。
钱宝宝呼吸的费力程度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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