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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洞之内，死寂如墓。
那源自矿脉最深处、碾压万道的恐怖气机虽已潮水般退去，却仿佛在李黑水与姜怀仁的神魂深处刻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
两人背靠着冰冷岩壁，面色惨白，冷汗浸透衣袍，久久无法言语，唯有胸腔内那颗因恐惧而疯狂擂动的心脏，在死寂中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一下下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方才那一瞬，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如同尘埃仰望星海，蜉蝣面对洪荒，那是一种超越生死、直抵大道本源的绝对压制！
若非那气机的主人似乎只是漠然一瞥，并无真正碾碎他们的意图，恐怕他们早已如那些地鳞鼬般，形神俱灭，化为虚无。
“咳…咳咳咳…”
姜怀仁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又带出几缕血丝，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身旁同样气息萎靡的李黑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黑…黑水…刚才…那到底是…”
李黑水重重闭了下眼，复又睁开，眼底深处残留着难以驱散的骇然与凝重。
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可言，不可测…绝非我等如今所能触碰的层次。
或许…是这紫山真正的主人，于万古沉眠中的一次无意翻身…”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向地上昏迷不醒的伍小满，眼神复杂至极。
惊疑、忌惮、探究，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祂方才…似是因他而动…”
李黑水的声音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姜怀仁瞳孔一缩，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是啊，那无上气机降临的刹那，其淡漠“目光”
的落点，分明就是伍小满！
这个来历神秘、体魄变态、打法狂野如人形凶兽的家伙，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竟能引动那等存在的丝毫关注？是福？是祸？两人心中同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比外面可能存在的杀阵与凶兽更加令人不安。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黑水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挣扎着坐直了些，“先顾眼前。
你我还剩几分气力？需尽快恢复，此地绝非久留之处。”
两人各自检查自身，皆是苦笑。
道伤沉重，神力枯竭，几近油尽灯枯。
李黑水肋骨折断，内腑受创。
姜怀仁右臂近乎报废，虎口崩裂，内伤亦是不轻。
方才那恐怖气机的压迫，更是雪上加霜，让他们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
他们各自取出所剩不多的灵药，艰难服下，运转残存功法，竭力化开药力，修复伤体，恢复一丝微薄神力。
洞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时间在压抑与煎熬中缓慢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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