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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遵从了本心，不忍去看乔婉娩的泪水，如实道了个恨字。
“恨过。”
“早些年的时候我什么人都恨。”
“我甚至连无香都恨。”
李莲花脚步沉重的走到桌前，撂袖坐下。
“后来才又想明白，那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李莲花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
“是我太自负了，也是我一意孤行，凭什么李相夷就要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呢。”
“他连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许下的承诺没有做到，我永远忘不了那天送走无香时她看我的眼神中的信任。”
想到此，李莲花自嘲轻笑，他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阿娩，我救你呢，是出于朋友的情谊，你也明白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东西呢就是被很多事情牵扯，如今我寻回了无香，天地广阔，我不想再去追忆什么曾经的风光。”
“我只想守着她，一隅清净，不负能相伴的时光，便是此生夙愿了。”
李莲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清润，温柔缱绻。
“还要麻烦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与无香还活着。”
说完，他轻叹口气，接话道：“我是真心希望，你和紫衿，白头到老，天长地久。”
乔婉娩轻拭眼角的泪，纵然此刻心中有万千话语，却又莫名说不出口。
“我的确等了你十年，如今得知你与无香还活着的消息，我只觉得没有白等，好，我也祝你能和无香长相厮守，共度此生。”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清楚，今夜，是该好好的道别了。
“我再问你一次，李相夷与玉无香，真的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
这一次，与李莲花齐声回答的，是从门外走进来的云路。
屋中两人循声而望，云路此刻已变回玉无香的模样，她显然是刚哭过，眼底湿热。
乔婉娩在这一刻原本止住的泪意决堤，她终究是忍不住泄露哭腔：“无香...”
“阿娩姐姐。”
云路牵起她的手。
十年前，她曾有一度不敢出门上街，是阿娩姐姐给她买城中各地的点心，也是她牵着她的手去围观那年扬州城的红绸舞剑，乔婉娩，是真心疼爱着玉无香，毋庸置疑。
“你还活着...太好了。”
女子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抚摸云路的侧脸，李莲花坐在原处望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也红了眼眶。
“阿娩姐姐，我曾经也说过，你出嫁那天，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你今日，真的好美。”
乔婉娩被逗笑，她泪意闪烁，盯着无香许久，好似要将她此刻的容颜刻在脑中。
“无香，我舍不得你。”
“那我日后定期给阿娩姐姐寄信，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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