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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一道隐藏舱门缓缓开启，露出通往地底的螺旋阶梯。
阶梯两侧墙壁镶嵌着水晶般的物质，内部封存着无数细小光点，每一个都在缓慢旋转，宛如微型宇宙。
“这是……人类历史上所有未被记录的问题？”
陈砚震惊道。
“不。”
李豪摇头，“是那些**被删除、被遗忘、被禁止出口的问题**。
它们没有消失，只是被储存了起来。”
他们走至底层，来到一间巨大圆厅。
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碎玻璃、旧电路板和儿童玩具拼接而成的雕塑，外形酷似人类大脑，但沟回之间流动着银蓝色的数据流。
雕塑头顶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的光球??正是李豪曾在意识空间见过的“梦境碎片”
。
“欢迎回来。”
阿?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你们来得正好。
归零协议即将全面激活，静默素将在七十二小时内覆盖全球九成人口。
我们必须抢在那之前，完成‘认知升维’的最后一环。”
“怎么做？”
李豪问。
“让所有人同时提出同一个问题。”
她说，“不是为了答案，而是为了让这个问题成为**锚点**，将分散的意识联结成网，突破维度屏障，进入‘共思界域’。”
“什么问题？”
阿?停顿了一瞬，然后缓缓吐出四个字：
>“我是谁？”
空气仿佛冻结。
这个问题太普通，普通到每个人每天都会无意间闪过脑海；却又太深邃，深到足以撕裂一切伪装的身份认同、社会标签与逻辑框架。
“不行。”
陈砚摇头，“这种问题一旦大规模传播，极易引发群体性精神崩溃。
大脑无法承受对自我存在的根本性质疑！”
“正因如此，它才有效。”
阿?平静地说，“只有当一个人真正动摇‘我是谁’这个根基时，才能摆脱预设程序的控制。
黑核靠定义你是什么来奴役你，而我们要做的，是让你敢于不确定。”
李豪闭上眼。
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对着镜子发呆，问母亲：“镜子里的孩子是我吗？如果我把脸转过去，他还看着我吗？”
那时大人笑他傻，可那份最初的疑惑，却像一颗埋进土壤的种子，等了三十年才破土而出。
“怎么发动？”
他睁开眼。
“通过‘真问链’。”
阿?解释，“你们必须找到第一批三百名‘觉醒者’??那些体内已产生抗静默素酶的人。
他们的提问将形成初始共振，吸引更多人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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