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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头一回见鬼的秦宣，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在瞬间被最原始的恐惧吞没。
几乎在脏话飆出的同一瞬，他完全是出於求生本能，猛地扑向房间里唯一一个“活物”
——那个笑得枝乱颤的小龙女。
秦蒹葭怎料到小徒弟反应这么激烈，望著扑面而来的秦宣，下意识准备施展遁术避开：
“糟糕！
『伴生主实力太弱，遁术无法驱动！”
下一秒，银髮小龙女法诀刚捏到一半，缠绕在指尖的道蕴瞬间熄灭，竟结结实实地被秦宣扑倒。
倒不是他胆子小，人突然受了过度惊嚇，真能嚇出猝死，而身边唯一活著的生物，对他来说就是根救命稻草。
活过六百五十载的小龙女，哪儿受过这般轻薄？別说被人扑进怀里，连靠近三尺的都没几个！
她眸中杀意骤然闪过，扬手就要抽粉拳，恨不得当场拍飞这敢欺师灭祖的孽徒。
秦宣扑过来时，秦蒹葭第一反应便肘击他的胸口，但肘尖刚碰到秦宣的衣服，就感觉他在发抖，不是害怕的抖，是“心臟跳太快的生理性震颤”
。
她低头看，秦宣的脸白得像纸，嘴唇乌青，连呼吸都带著哭腔。
她的肘顿了顿，收回手，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起来！
压得本宫喘不过气”
，见秦宣还在抖，又彆扭地拍了拍他的背：“怕什么？她不敢过来，本宫还在呢。”
连喘几个大气，秦宣渐渐从惊嚇中恢復正常，绷著脸从秦蒹葭怀中挣脱，透过玻璃隱约见那骇人的女鬼掛在吊扇下方，他满腔怒火道：
“你是不是有病！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居然把这东西招出来嚇唬我？！”
他盯著秦蒹葭温怒的俏脸，顿了顿：“老实说，从你凭空出现直到现在，我还没能接受现实。
我一直在心里安慰，是我活得太累，过得太压抑，你是我幻想出来拯救我的天使，睡一觉起来明天你就会消失。
你说你是龙，我信了，你让我叫你师父，我听了，我就当是在跟我臆想出来的女主玩剧本杀，可是现在……”
他指著女鬼：“到底是我病了，还是这个世界病了，为什么我能看见小说中的女鬼？我的世界观已经完全崩塌，我怀疑我快精分了！”
听完秦宣的话，秦蒹葭抿抿唇，眸中的怒意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她读取过他的记忆，知道这二十年来他其实过得並不开心。
小时候，就因成绩拔尖，舅舅托人把他送进了江城市重点小学。
报导那天，老师布置了篇题为《我的爸爸》的作文，要求次日课堂上朗读。
同学们提起爸爸，要么埋怨爸爸应酬太多，要么说爸爸心系工作、顾著万家灯火。
可当老师问秦宣为何没交作业时，他攥著衣角大声道：“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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