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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
他喘息着说，“我只是……终于明白了龙婆梭为什么叫我‘归来之人’。”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
那里，原本晴朗的穹顶开始扭曲，云层自动排列成螺旋状，中心缓缓降下一道光柱，照亮石阵。
而在光影之中，隐约可见无数虚影浮现：穿蓝衣的?民、披兽皮的萨满、戴羽冠的祭司、执陶埙的少女……他们围绕石坛起舞，脚步踏着大地的脉动，歌声汇成洪流。
这不是幻觉。
这是记忆的实体化。
李雯颤抖着打开终端，最后一帧数据显示：全球参与共修者的脑电波已形成稳定网络，其拓扑结构与石阵下方洞穴的石管分布惊人相似??就像一张活生生的神经地图，覆盖整个星球。
“我们成了它的神经元。”
她喃喃，“人类集体意识，正在成为这个系统的载体。”
林浩然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枚契丹骨片，高高举起。
“那就让它继续生长。”
他开始歌唱。
这一次，不再是独自吟唱。
李雯加入了，接着是哈萨克向导，是语言学家，是摄影师，是最后一个背着仪器的工程师。
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同语言、不同音阶，却奇妙融合，仿佛本就属于同一首永恒之歌。
歌声穿透云层，顺着地脉蔓延，直达地球另一端。
亚马逊雨林深处，一位年迈的亚诺玛米巫医猛然睁开双眼，抓起骨笛吹响古老召唤；西伯利亚冻原上，楚科奇驯鹿人停下迁徙脚步，对着极光唱起祖先渡海时的战歌；地中海某座孤岛上，一名研究腓尼基铭文的意大利学者突然泪流满面，用流利的死语写下一封致“海上兄弟”
的家书……
每一个节点都被点亮。
五角星阵开始旋转。
而在阿尔泰山巅，那块倒置的巨石终于缓缓升起，露出下方幽深入口。
阶梯由黑色玉石铺就，向下延伸不知几许，两侧岩壁镶嵌着会发光的晶体，图案竟是世界各地失落文字的集合体??甲骨文、线形文字B、原始埃兰文、吐火罗字母……
林浩然踏上第一级台阶。
“你要进去？”
李雯问。
“必须。”
他说，“信里提到‘藏于行者之胸’，也许真正的钥匙不在这里，而在下一个醒来的人心里。
我要去找他。”
她沉默良久，最终从颈间取下自己的共振耳坠，放进他掌心。
“带上它。
如果有一天你迷失了，我会顺着声音找到你。”
他点头，转身步入黑暗。
身后，石阵依旧嗡鸣，歌声未曾停歇。
风掠过草原，穿过城市，拂过海洋，将这段旋律送往每一个愿意倾听的耳朵。
而在某个尚未被发现的角落，一个孩童正梦见自己站在无帆船上，背对海岸，手中握着一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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