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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在谋杀文明。”
他声音低沉。
“我们在保护社会稳定。”
军官平静回应，“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文化认知失调’自杀吗？当一个人突然坚信自己是某个早已灭绝民族的后裔，开始用死语祷告、拒绝现代医疗、甚至攻击政府机构??你觉得这是觉醒，还是疯癫？”
林浩然沉默。
他无法否认，这种冲击确实存在。
怒江那位青年醒来后，曾持刀闯入县政府，要求归还“祖先的土地”
；内蒙古一位牧民妇女在共修后连续七天不吃不喝，只反复吟唱一首无人听懂的挽歌，最终因脱水送医。
可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引导，而非扼杀。
“给我十分钟。”
他说，“让我证明，这不是失控，而是进化。”
军官皱眉：“你没有资格谈判。”
“我不是在谈判。”
林浩然缓缓举起李雯留给他的共振耳坠，“我在请求。
因为接下来你要听到的，可能改变你对‘人类’这个词的理解。”
不等回应，他将耳坠贴近唇边，闭目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歌唱。
不是汉语，不是蒙语，也不是任何现存语言。
那是他在石阵觉醒时，从“回响之众”
那里接收到的原初旋律??一种超越语法的声音结构，直接作用于听觉神经与深层记忆。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大厅内的温度骤降，石柱上的虚影齐齐转向他，眼中泛起光芒。
第二个音符落下，黑衣队员的手指开始颤抖。
有人松开了扳机，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们。
第三个音符扩散，静默装置的指示灯疯狂闪烁，黑色晶体表面出现细微裂痕。
随着旋律推进，异变发生。
一名年轻士兵突然跪地，用满语哭喊母亲的名字??他祖籍辽宁，父母皆为汉族，从未学过满语。
另一名技术员抱住头颅，嘶吼着：“别烧书！
别烧书啊！”
后来审讯记录显示，他祖父曾是伪满时期奉天图书馆管理员，参与过日军销毁满文典籍行动，此事家族秘而不宣三代。
军官本人亦未能幸免。
他的视线模糊，眼前浮现出童年火塘边的画面：祖母并非唱着蒙古摇篮曲，而是用古老的匈奴誓词为他祈福。
而他自己，在矿难父亲葬礼那天，并非因悲痛耳鸣，而是地脉在召唤血脉继承者。
泪水顺着他冰冷的脸颊滑落。
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来摧毁这里的，而是回家。
“够了……”
他沙哑道，“停下吧。”
林浩然收声，大厅重归寂静。
只有石柱仍在微微震颤，仿佛余音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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