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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还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指尖能感觉到布料下极轻的起伏,心里的藤又紧了紧——我得赶紧去见杨杰,还得护着肖雅,不能让她卷进任何危险里。
肖雅没多想,嘴角还翘着刚才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她坐竹椅时动作轻得像怕惊着椅上的藤纹——那竹椅是老物件,椅背的藤条被磨得泛着浅黄的包浆,摸上去滑溜溜的,却还带着点藤木的韧劲。
她双手拢着婚纱的裙摆,指尖绕着最外层的薄纱转,像小时候玩翻花绳那样,纱线在指缝间轻轻滑过,软得像云絮,怕用力点就会扯破。
没一会儿,她又轻轻抬手摸向小腹,掌心贴着雪纺裙料,动作轻得像碰刚剥壳的溏心蛋,生怕稍重些就会惊扰什么。
眼底的温柔漫得像山泉水,连眼尾的细纹都软了,声音裹着点回忆的甜,像含着块椰子糖:“那你快点回来,我就在这儿等着。
等你回来,咱们一起跟丽丽姐说谢谢,顺便给我爸打个电话——他上周还跟我念叨,说让我婚礼穿旗袍,说外婆传下来的那身苏绣旗袍好看,我跟他说要穿婚纱,他还笑我‘小姑娘家,越来越洋气’呢。”
她说着,嘴角又翘高了点,带着点小得意,像在炫耀爸爸的宠。
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心有点薄汗,温温的,指腹的纹路贴在我手上,攥着特别踏实。
转身往外走时,我刻意把脚步放重,竹地板被踩得“咯吱——咯吱”
响,每一声都透着老木头的沉,故意让魅姬听见我的动静,好掩盖真实目的。
眼角却没敢离开橡胶林的方向——杨杰刚才的身影又闪了一下,躲在一棵两人合抱的粗橡胶树后,树影把他大半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只剩夹克的黑色边角露在外面,被风一吹,轻轻晃了晃。
路过魅姬时,我特意停下脚步,语气放得像平常叮嘱似的:“西装袖口得改改,我刚才试了,手腕处绷得慌,你让老裁缝多放半寸,针脚尽量藏得细点,别影响婚礼穿。
你在这儿陪着肖小姐,别让她乱走动,她要是渴了,竹桌上有早上晾的温水,杯沿擦干净了,直接递她就行。”
魅姬赶紧点头,手里还攥着刚才没放好的丝绒盒,眼神里没什么异样,我才松了口气,快步往橡胶林走。
营地的巡逻兵刚走过去没多久,皮靴踩在红土上的“嗒嗒”
声还没完全散,闷沉沉的,像敲在心上。
等那声音远得快听不见时,我才钻进树林里。
橡胶树的枝叶密得能挡大半晨光,叶子边缘有点尖,划在胳膊上像细针轻轻扎,留下几道淡红的印子,痒得人想挠,却不敢停。
空气里全是橡胶树的涩味,混着红土特有的腥气,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像堵了团湿土。
杨杰在树后探了探头,见是我,赶紧伸手拉我往树林更深处走。
他的手心全是汗,潮潮的,攥着我手腕时力气有点大,指节硌得我皮肤发疼,夹克领口沾着块红土,像是刚才在地上蹭到的,连喘气都带着急,说话时气息不稳,尾音还发颤:“你……你可算来了,我在这儿蹲了快十分钟,刚才听见巡逻兵的脚步声,心都快跳出来了,就怕被他们撞见。”
,!
“你不要命了?”
我压低声音,语气里的急火压都压不住,手指攥紧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连指甲都快嵌进他的夹克布料里,“雷朵现在到处都是青姑会的人,昨天我还看见青姑带着人查外围仓库,连运货的卡车都要掀帘看三遍,你怎么敢直接闯进来?要是被他们抓住,不仅你完了,肖雅也会受牵连!
她现在怀着孕,昨天还说有点头晕,经不起半点吓!”
杨杰靠在橡胶树上,喘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软壳烟盒——烟盒上印着“春城”
的字样,颜色都褪得模糊了,边角磨得起了毛,连盒盖都有点变形。
他捏着烟盒的边缘,指节绷得泛白,把烟盒捏得更皱,却没抽出烟,只是声音发哑地说:“我也不想来,可这事太急了,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能当面跟你说——再拖到婚礼后,那孩子……那孩子可能就真没机会了。”
他顿了顿,喉结先沉沉滚了一圈,才慢慢抬眼看向我,眼神里裹着层化不开的沉,像浸了红土的晨雾,连眼白都透着点疲惫的红。
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贴在我耳廓上,气息裹着点橡胶林的涩味,怕稍微大一点就被风卷走,连尾音都发颤:“给你带个消息,分不清是好是坏。
你还记得肖阳吗?你在部队时的战友,云南昭通人,前两年退伍的那个——总跟你抢着扛训练用的弹药箱,每次都要跟你比谁扛着跑四百米更快,退伍时还说要回老家开小饭馆,卖他妈妈教的昭通小肉串,说要让咱们战友都去蹭饭的。”
肖阳的脸瞬间在脑子里炸开——不是模糊的影子,是他训练时晒得发亮的深黑,颧骨上总沾着层薄汗,风一吹就亮晶晶的;笑起来时上牙床会露一点,牙龈粉粉的,虎牙尖还带着点憨;力气大得能把我扛着跑半圈操场,迷彩服的肩带总被他扯得往下滑,露出里面印着部队番号的白背心。
退伍那天在营区门口,他抱着我哭,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眼泪蹭在我作训服的肩章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声音闷在我怀里:“以后再也不能跟你抢着扛弹药箱,再也不能一起蹲在操场边喝冰镇汽水了……”
这么鲜活的人,怎么会突然跟雷朵扯上关系?我攥着杨杰胳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怎么了?跟雷朵有关?”
“我前天在支队门口碰到他的,”
杨杰的声音压得快听不见,像从喉咙缝里挤出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那皱巴巴的烟盒,软壳纸被捏得发皱,里面的烟杆互相撞着,“沙沙”
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
“他穿得像从泥里捞出来的——灰t恤领口沾着圈黑油污,是那种蹭了柴油机的油,硬邦邦的,洗都洗不掉;右膝盖的裤子破了个不规则的洞,露出里面磨白的秋裤,边缘还挂着根线头;鞋尖开了胶,拖着走的时候,鞋底会往两边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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