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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时,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素色和服的布料跟着鼓胀又平复,露出里面藏着的黑色劲装轮廓——那是随时准备迎战的姿态,与她嘴上的“反内讧”
恰恰呼应。
争吵像滚沸的油锅浇了瓢冷水,瞬间炸得噼啪作响——日语的尖锐诘问像指甲刮过玻璃,又尖又利,裹着藏不住的火气;中文的冷硬反驳似铁块撞在石板上,沉闷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两种语言缠在一起拧成死结,撞得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都跟着微微颤抖。
棱面反射的碎光在争执的人影上晃来晃去,把每个人的脸切割得一半明一半暗,工藤千夏眼角的刀疤在光影里忽深忽浅,花粥紧抿的嘴唇则始终浸在阴影里,只剩眼神亮得吓人。
我站在花粥身侧半步远的地方,手背的伤口还带着碘伏的刺激味,厚厚的无菌纱布缠得有些紧,勒得手腕发僵,连指节活动都透着滞涩。
绷带下的痛感没半点减退,反而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先是表皮的灼烧感,接着钻到肉里,最后沉进骨缝,像细针蘸了盐水,在皮肉里反复挑刺,每动一下都疼得人太阳穴发紧。
可我的目光不敢有半分偏移,死死锁着青姑会那群女人藏在和服下的动作:工藤千夏的铜制蛇纹戒指已经顺时针转了三圈,蛇头的尖牙处隐约弹出一点银亮的尖刺,那是藏在戒指里的毒针,针尖沾着层极薄的油光,在灯光下泛着不易察觉的冷芒;夏川由美加垂在粉色和服裙摆下的手动了动,袖口不经意间掀开条细缝,露出半寸极细的钢丝,钢丝像发丝似的绷得笔直,末端缠着的倒刺闪着寒芒,显然是随时能勒住喉咙的杀器;山口美智子的拇指正反复摩挲银镯的接缝处,指腹按下去时,镯身微微凹陷,能看见缝隙里漏出的一点淡灰粉末——那是致幻剂的痕迹,她的指节已经蓄了力,显然只要再吵下去,就要拧开镯子洒出来。
丽丽姐端着白瓷茶杯坐在主位上,动作慢得像在欣赏古董。
她拇指搭在杯沿,食指轻叩着杯身,上好的普洱在杯里泛着琥珀色的光,茶汤浓稠得能在杯壁挂出浅褐的茶痕,她却只慢条斯理地抿了小口,连嘴角沾着的茶渍都没擦。
眼皮始终垂着,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刚好遮住眼底的算计——她哪是在喝茶,分明是在看戏,看花粥的硬、魅姬的尖,看青姑会的傲、吉川樱子的犟,像掂量砝码似的,在心里称着两拨手下的脾性与底线。
花粥的枪口依旧稳稳指着山口美智子,纹丝不动,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像颗烧红的针,死死钉在对方的额心。
她的指节因为攥紧枪柄而泛白,虎口处的老茧嵌进枪身的纹路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鼻息细得像线,生怕一动就泄了气势;魅姬指尖的女士香烟已经燃到半截,烟灰积了半寸长,却没掉下来,火星离指尖不足半寸,灼烧的痛感让她眉峰极快地蹙了下,可下一秒就舒展开,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仿佛指尖的疼与眼前的争执,都与她无关。
我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绷带下的伤口突然疼得更厉害,却让我脑子愈发清醒——不能再耗了。
赫猜的先头部队半小时后就会抵近镇东头渡口,此刻内讧就像给对方递了把刀,等他们踩着枪声进来,所有人都得变成青石板上的血渍。
更关键的是,我在雷朵本就是无根的浮萍,丽丽姐一句“妹夫”
看似亲近,实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只有和花粥、魅姬站在同一阵线,才能借着她们的分量留在核心圈,才能摸到雷朵集团藏在旗袍与和服下的黑幕——那些被氢氟酸化掉的卧底、藏在码头货箱里的违禁品、青姑会与日本势力的勾连,全得靠这层“自己人”
的身份才能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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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魅姬酒红色的裙摆,也吹得水晶吊灯的碎光晃了晃,落在我缠着纱布的手背上,像道冰冷的提醒:这局棋,容不得半分犹豫。
我突然往前挪了半步,黑色帆布鞋的鞋底蹭过大理石地面,发出极轻的“沙沙”
声——步子不大,刚好能让花粥和青姑会的人都注意到我的动作,又不至于显得刻意挑衅。
同时,我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花粥的小臂,力度拿捏得刚好:既没让她握枪的手晃得太厉害,又足以让伯莱塔的枪口微微下垂。
激光瞄准器的红点瞬间从山口美智子的额心滑到肩头,在藏青和服上留下个跳动的光斑,像只不安分的小虫子。
我的目光死死锁着吉川樱子的眼睛,不敢移开半分——那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慌: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发紧发干,那些临时从记忆碎片里扒出来的日语单词在舌尖打颤,“布阵”
“情报”
“先手”
……每个词都像从沙堆里扒出来的,带着生涩的棱角。
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把词往一起凑,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语法错得一塌糊涂,却刻意加重了“ミス”
(失误)和“先手を取る”
(抢占先机)两个词,尾音甚至不自觉地拔高:“布阵ミス…情报…ずれ…赫猜…先手を取る!
(布防失误…情报…偏差…赫猜…抢占先机!
)”
话音未落,我猛地抬手,缠着纱布的指尖重重戳在墙上挂着的金三角地形图上——那地图是覆膜的,表面泛着哑光,红笔圈出的青姑会防区格外扎眼,刚好卡在湄公河支流的渡口处。
地图上用虚线标着防御点位,可点位之间有段近两百米的空白地带,连条辅助防线的标记都没有。
我的指尖戳得极用力,纱布蹭过覆膜发出“嗤啦”
声,指腹甚至能摸到纸张下的木板纹路:“ここ…防御薄弱…敌はここから侵入する…河川沿いの密林が掩护になる!
(这里…防御薄弱…敌人会从这里入侵…河边的密林能做掩护!
)”
我反复用指尖敲着那片空白,“笃、笃、笃”
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像在敲每个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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