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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东西”
两个字,她咬得极重,舌尖抵着下齿龈,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嚼碎了吐出来。
眼神里的锐利陡然翻涌,几乎要戳穿我层层伪装,连她深黑的瞳孔都微微缩了缩,像猎鹰锁定了猎物。
我后背的冷汗瞬间又冒了一层,棉质衬衫黏在皮肤上,凉得像贴了块湿海绵。
大脑先是一片空白,随即被求生欲催着飞速运转,无数个说辞在脑子里撞来撞去,最后慌忙抓住最贴合身份的那一个。
视线刻意瞟向保洁间虚掩的门后——那里斜斜靠着一把旧拖把,布条是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边缘掉了好几缕线,垂下来像乱糟糟的胡须;不锈钢拖把杆上缠着圈褪色的红绳,红绳末端系着块巴掌大的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王婶”
两个字,是粗头马克笔写的,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晕开了点淡蓝的痕,边缘毛茸茸的。
“我来拿清洁工具。”
我飞快开口,刻意让声音放得软和,甚至带上了点居家男人的温顺。
说话时,我刻意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细节,“肖雅昨晚睡前说卧室窗台积了灰,风一吹全是絮子,她怀了孕对这个敏感,早上起来总打喷嚏。
我想着自己动手打扫仔细些,用鹿皮布擦,比保洁阿姨擦得轻,不会蹭掉窗台上的多肉——她上周刚从花市挑的,宝贝得很。”
为了让说辞更可信,我嘴角用力扯出个讨好的笑意,眼角刻意堆起几道细纹,连眼神都放得柔和,活脱脱一副为怀孕妻子操心的模样。
只有我自己知道,指尖正无意识地蹭过裤缝——那里藏着杨杰给我的折叠刀,刀柄是磨得发亮的黑色塑料,表面的防滑纹路已经被摸得平滑,可此刻,丽丽姐的枪口离我的太阳穴不到半米,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已经透过空气传了过来。
我甚至能想象到扳机被扣动的瞬间,子弹撕裂空气的锐响,还有嵌入颅骨的剧痛。
只要敢动一根手指,恐怕连哼都哼不出来,就会栽倒在这满是潮气的走廊里。
丽丽姐喉间溢出一声嗤笑,鼻腔里跟着发出“哼”
的轻响——那声音不大,却像根裹了沙的细针,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震得我耳膜微微发痒。
眼尾的讥诮根本藏不住,像泼洒的墨汁般晕开,连嘴角都往下撇了撇,形成一道冷硬的弧线,仿佛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荒唐得可笑。
“打扫?”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拖得极长,带着浓浓的不屑,“肖雅住的主卧,每天早上八点张妈准时过去擦。
张妈用的是意大利进口的鹿皮布,软得能裹住羽毛,擦窗台时连窗缝里的灰都要用细棉签一点点挑出来,用得着你这个‘袈沙先生’亲自来拿拖把?”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辩解,她握枪的手指突然一动——没有半分预兆,“砰”
的一声巨响猛地在狭窄的走廊里炸开!
那声音太烈,像有颗炸雷在耳边引爆,震得我头顶的廊灯都剧烈晃了晃,玻璃灯罩发出“嗡嗡”
的颤音,回声在斑驳的墙壁间撞来撞去,带着潮气的闷响,好半天才慢悠悠散进角落的阴影里。
我眼前瞬间发黑,像被人用黑布蒙住了眼,耳膜里“嗡嗡”
作响,无数只蜜蜂仿佛顺着枪声钻了进去,在耳道里疯狂扑腾,连外界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风声擦着我的耳侧飞过,带着子弹破空的凌厉,下一秒,“笃”
的一声闷响传来——子弹狠狠嵌进了我身后的保洁间木门里,飞溅的木屑像细小的飞刀,劈头盖脸砸过来,其中一片带着毛刺的木渣格外锋利,“唰”
地划过我的手背,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那痛感来得又快又烈,先是尖锐的刺痛,随即火辣辣地烧起来,血珠立刻从伤口冒了出来,圆润的、带着温热的触感,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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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着丽丽姐的眼睛,没有躲,也没有慌——不是真的不怕,是不敢。
胸腔里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来,每一次搏动都重重撞在肋骨上,疼得我呼吸都跟着发颤,瞳孔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微微收缩,像被强光刺到般缩成了针尖大小。
但脸上,我强迫自己维持着平静,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太清楚丽丽姐的手段,杨杰之前反复叮嘱过:“她最看不起胆小鬼,你越慌,她越觉得你有鬼,死得越快。”
更何况,肖雅还在二楼的主卧里,这声枪响要是被她听见,以她现在敏感的性子,定会下楼查看,到时候难免起疑。
只要我露半点破绽,以丽丽姐的狠辣,绝对会顺着线索查到肖雅头上——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绝不会放过怀着孕的肖雅。
我甚至刻意眨了眨眼,将眼里因巨响泛起的湿意压下去,然后缓缓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拂掉脸上的木屑。
指尖蹭过脸颊时,带细小的痒意,像有蚂蚁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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