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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为什么不早说?如果她是自己人,看到我胸口的警牌(虽然藏在衣服里),或者察觉到我的身份,为什么不亮明身份联手?非要等到腥狗的刀快戳进我喉咙时才开枪?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自己人”
,怕我是花粥派来的诱饵?还是有纪律约束,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我攥了攥手心,掌心里的冷汗还没干。
想起老周牺牲前说的话:“卧底最苦的不是忍辱负重,是连遇到自己人都不敢认。”
难道肖雅也在经历这样的煎熬?可她眼里的复杂,又不像单纯的“不敢认”
——那里面有冷静,有决断,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歉疚,像在为“隐瞒身份”
而抱歉。
无数个猜测在脑子里撞来撞去,像没头的苍蝇,可越想越觉得,她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突然闯进暗室、一枪击毙腥狗的“保姆”
,背后藏着的秘密,恐怕比雷朵集团和整个金三角的水还深。
我抬着眼,死死盯着肖雅的眼睛,像要从那深褐色的瞳孔里凿出答案来。
小夜灯的暖光斜斜地打在她脸上,原本泛着冷意的眼底,不知何时已经重新覆上了一层温和——像被阳光晒化了表层薄冰的山涧泉水,瞳孔里映着灯的光晕,圆圆的一点亮,看着清澈,却深不见底。
可就在我盯得久了些时,她的睫毛突然轻轻颤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蝶翼,眼神下意识地往旁边移开,避开了我的视线,落在了地上腥狗的尸体旁那摊还在蔓延的血渍上,连带着头也微微偏了偏,露出一截光洁的脖颈。
她的右手抬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拂向裙摆上的血渍——那三滴暗红的印记已经半干,黏在细密的竹节纹布料上,根本拂不掉。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指尖划过血渍时顿了顿,像是没想到擦不掉,又像是在借着这个动作掩饰什么,指节微微蜷缩,连带着小臂的肌肉都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裙摆。
“您别害怕。”
她的声音放得更软了些,气音比平时重了些,像哄受惊的孩子时特意压下去的语调,尾音微微往下沉,带着点刻意的温柔。
说话时,她的左手轻轻抬起来,指尖先悬在我胳膊旁半寸处,目光快速扫过我缠着纱布的左臂,确认没碰到伤口,才敢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我没受伤的右臂袖子——那力道轻得像羽毛,碰了一下就立刻收回,仿佛怕惊扰了我。
“腥狗这人心眼比针还小,上次格斗输了就一直记仇,今天肯定是存了杀心来的。
留着他,不仅您以后没安稳日子,要是他哪天疯起来乱咬人,说不定还会暴露莲花帮的货仓位置,我杀了他,既是护着您,也是为了我自己能多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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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逻辑圆得像个球——既解释了杀人的动机,又把自己摘进“自保”
的情理里,连提都没提那把伯莱塔92f,像那把枪根本不存在似的。
可我心里的疑问却像涨潮的海水,从胸口往喉咙口涌,越积越多,压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怎么不提枪?怎么不说消音器?怎么解释那缝得严丝合缝的暗兜?这些没说出口的话,比她说出来的更让我怀疑。
我咬着牙,用右手撑着冰凉的水泥地,慢慢往起坐。
左臂不敢用力,只能让它自然垂在身侧,刚抬起一点,第三根肋骨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有根细针顺着骨缝扎进去,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额角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喉咙里还残留着刚才刀尖抵住的冰凉触感,那股寒意顺着喉咙往下沉,和肋骨的疼搅在一起,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刚才离死亡只有半寸的距离。
坐稳后,我的目光先落在她的腰间——月白色的裙摆下,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微微凸起的枪形轮廓,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像藏着一只蛰伏的兽。
接着又移到地上:腥狗的尸体还瘫在那里,后背的血已经浸红了大半件紧身衣,顺着衣摆往下淌,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慢慢往墙根的霉斑处蔓延。
深绿的霉斑吸了血,变成了暗黑色,像烂掉的苔藓裹着凝固的血,又像泼在墙上的劣质颜料,乱糟糟地搅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活像一幅被打翻了的地狱图景。
我攥了攥手心,掌心里的冷汗已经干了,只留下一层黏腻的盐渍。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会细心地给我挑鲈鱼刺,会温柔地给我熬小米粥,却也能面不改色地用军用手枪击毙一个人,还能把所有疑点都裹进“自保”
的借口里。
我心里的怀疑像疯长的野草,越烧越旺,却又被她刚才那抹刻意的温和绊住,说不清是该继续追问,还是该先顺着她的话往下走。
“肖雅。”
我终于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的朽木,每一个音节都裹着喉咙的干涩疼痒,说出来时,连带着左胸的肋骨都跟着抽痛——那道旧伤还没好,说话的气流牵动了肌肉,像有根细针在骨缝里扎了一下。
我忍不住皱紧眉头,额角的冷汗又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沾满血渍的警服前襟。
肖雅的身体猛地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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