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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花粥握着那把弯月形的弯刀走过来,刀刃闪着冷光,他还在瞪着我往后推:“走啊!”
弯刀刺进他小腹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响,只有一声闷得像破布被撕裂的“噗”
,他指缝里渗出来的血溅在我警服的袖口上,温热的、黏糊糊的,顺着布料的纹路往下淌,干了之后硬邦邦的,像一块永远揭不掉的烙印。
眼泪早就憋不住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滑,流过下巴时“嗒”
地砸在满是泥垢的水泥地上,溅起一小点灰雾,晕开一片浅湿的印子。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擦,手腕上的铁链却“哗啦”
一声绷紧,铁镣边缘瞬间扯裂了结痂的伤口,新鲜的血水涌出来,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手指僵在半空。
只能任由眼泪落在手背上,混着腕间的血水,顺着指尖滴在铁笼的栏杆上——淡红色的液滴顺着铁锈的裂缝往下淌,形成细细的血线,没等流多远就被厚厚的铁锈吞没,只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暗痕,像从未存在过。
,!
胸口的警牌硌得生疼,是张队长牺牲前塞给我的。
黄铜的牌面凉滑温润,边缘被几代人摸得圆润,警号“0”
的刻痕深浅不一,里面嵌着点淡黄色的汗渍,是张队常年攥着它留下的痕迹,擦了好几次都擦不掉。
上次出任务前,辛集兴坐在宿舍的床沿上,捏着这枚警牌转了两圈,他的手指粗糙,指腹带着练拳磨出的老茧,捏得牌面微微发烫。
他先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眼神暗了暗:“说真的,张队也是难,家里没那挡子事的话,也不会一时糊涂收了雷清荷那五十万……唉,真要是没这档子事,他现在还能跟咱们一起查‘远星号’。”
说着又抬眼笑了,指尖蹭过警徽的麦穗:“不过杨杰总说咱俩毛躁,查线索得稳着点,别跟没头苍蝇似的瞎撞——下次咱可得沉住气,别给老哥们丢脸。”
可现在,说这话的人没了,劝我们稳着点的人还在为线索奔波,而我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连为兄弟收尸的资格都没有。
心口的钝痛像被人用石头碾着,混着地下室的霉味和铁锈味,堵得我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疼。
“稳着点”
……这三个字像根烧红的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怎么稳?辛集兴此刻正躺在城郊那片野狗乱窜的荒地里,说不定连块完整的骨头都剩不下;而我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铁笼里,手腕上的铁链磨得皮肉翻卷,连弯腰都得拖着这堆死沉的铁家伙,活像条待宰的猪崽,连为他收一捧骨灰的力气都没有。
我把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栏杆上,铁锈的腥气混着霉味钻进鼻孔,呛得喉咙发紧,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想咳嗽却不敢放开声,只能把呜咽憋在喉咙里,闷闷的,像受伤的野獾躲在石缝里舔伤口,连哭都得藏着掖着。
额前的头发粘在栏杆上,沾了层细碎的铁屑,蹭得皮肤又痒又疼,可我连抬手拨开的力气都欠奉——手腕一动,铁镣就扯着血痂往下撕,新鲜的血水顺着胳膊肘滴在裤腿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地下室深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野狗的吠叫。
那声音又凶又哑,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时而短促地“汪汪”
狂吠,时而拖出长长的呜咽,混着爪子刨地的“沙沙”
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风从墙缝里钻进来,裹着那股狗吠声往铁笼里灌,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我闭着眼,不敢想——辛集兴最是爱干净,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会告诉我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警服泡在盆里,搓衣领时能搓出半盆泡沫,刷铜纽扣时连缝隙里的灰都要抠干净,还总念叨“警服是警察的脸面,不能脏”
。
可现在,他那身熨得平整的警服,会不会正被野狗的爪子撕烂,被它们的牙齿啃得满是血洞?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胃里就像翻倒了醋坛子,酸水混着胆汁“哗”
地往上涌。
我赶紧用手背捂住嘴,指节抵着牙齿,才勉强把那股恶心压下去,可嘴里还是灌满了铁锈和胆汁的混合味,苦得舌头都发僵,连眼眶都被呛得发酸。
手背沾着的血痂蹭在嘴唇上,咸咸的,和眼泪的味道混在一起,涩得人喉咙发堵。
就在这时,“吱呀——”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划破寂静,像是生锈的铁轴被强行掰动。
紧接着是“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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