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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粥突然笑了,笑声不像女人该有的柔软,反而像碎玻璃在水泥地上滚动,又尖又冷,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激起一阵阵回音。
“出去?”
她挑眉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出去?雷总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把你转移到缅甸勐拉,那边有专门的‘审讯室’,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远星号’的航线图、你们总部的加密频率、还有你发展的那些线人,这些可都是能换大钱的宝贝。”
她往前凑了凑,一只手抓住铁笼的栏杆,指甲涂着和口红同色的红漆,划过锈迹斑斑的铁条,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你最好识相点,到了那边主动交代,还能少受点罪。”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般,带着刺骨的寒意,“要是敢嘴硬,我保证,你会比辛集兴死得更惨。”
说完,她松开手,转身就走,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的水洼,溅起细小的泥点。
地下室的铁门“哐当”
一声被重重关上,锁芯转动的“咔嗒”
声格外清晰,瞬间把所有的光亮都隔绝在外,黑暗像潮水一样再次将我淹没。
我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铁笼,大口喘着气。
花粥的话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可我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更坚定了活下去的决心。
我摸了摸胸口的警牌,上面的温度还在,张队长和辛集兴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任凭血水顺着指缝往下淌:“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出去,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可我却没再害怕——指尖摸着警服前襟的警徽,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辛集兴最后拍我肩膀时的力道,沉而有力。
他倒在“金孔雀”
包厢里时,警服上的血渍晕开的形状,像极了边境橡胶林里盛开的野兰花,那是用生命守住的颜色。
这身藏青的警服,不仅裹着我的热血,还裹着他未说完的话、未完成的事——守住边境的安宁,把毒贩赶尽杀绝。
哪怕铁笼的栏杆再冷、黑暗再浓,只要胸口的警徽还在,只要还记得他最后瞪着包厢门的眼神,我就必须撑下去,像他那样倔强地活着,直到撕开这团黑暗,等到黎明刺破夜空的那一刻。
辛集兴的烈士仪式定在一周后。
那天的阳光格外慷慨,金色的光像融化的金子,洒在烈士陵园的每一寸土地上,却怎么也暖不透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
风是轻的,却带着橡胶林特有的涩味,吹过衣襟时,像有人在轻轻拽着袖口,带着说不出的委屈。
陵园里的松柏长得比别处更直,像一列列沉默的卫兵。
树干的树皮裂开深深的纹路,像老人手上的老茧,摸上去粗糙而坚硬;松针绿得发亮,每一根都尖而挺,风穿过松针的缝隙,“沙沙”
声细碎又压抑,像无数根手指在轻轻摩挲墓碑,又像谁藏在树后,压抑着不敢哭出声。
水泥甬道两旁的白菊开得正盛,花瓣薄得像纸,边缘泛着淡淡的黄,花盘微微垂着,像在为逝者低头默哀。
丁家旺站在队伍最前排,身上的警服是新领的,藏青的布料没有一点褶皱,领口的铜纽扣擦得发亮,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睛发疼。
他特意把肩章理得端端正正,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以前都是辛集兴帮他整理,总会笑着说“阿旺,肩章歪了,像个没睡醒的兵”
。
他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是纸折的,花瓣边缘有两道浅浅的折痕,是他昨天折了三遍才折好的,生怕折得不好,委屈了辛哥。
花茎用细铁丝固定着,戳得胸口微微发疼,却远不及心里的疼万分之一。
,!
他手里捧着辛集兴的遗像,相框是黑色的塑料框,边缘被磨得发亮——那是辛集兴生前总揣在警服内袋里的,出任务前总会掏出来看一眼,照片上是他和辛悦的合影,后来为了执行卧底任务,才换成了这张单人警服照。
遗像上的辛集兴笑得格外灿烂,嘴角咧开的弧度刚好露出两颗小虎牙,是他惯有的笑法;警帽戴得端端正正,帽檐压得恰到好处,遮住了额前的碎发,却挡不住眼里的光——那是对警察这份职业的热望,是对妹妹的牵挂,亮得像边境夜晚最亮的星。
警号“0”
刻在照片下方的金属牌上,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丁家旺的心上。
他的手在发抖,不是冷的,是怕。
怕手一松,相框就会掉在地上;怕指尖的力气不够,连辛哥的笑容都抓不住。
掌心被相框的边角硌得发红,却不敢换姿势,只能死死攥着相框两侧,指腹蹭过相框边缘的磨损处——那是辛集兴以前总用拇指摩挲的地方,每次出完任务回来,都会对着照片念叨“悦悦又该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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