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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纪委监察委的双规点，坐落在城市边缘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里。
审讯室的墙壁是厚重的软包材料，吸收了所有的声音，也吸收了所有的希望。
张承志被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手腕和脚踝处传来金属的冰冷触感。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一夜之间，鬓角的黑发竟己斑白了大半，眼神涣散地盯着面前那张空无一物的金属桌。
从昨晚被破门而入的那一刻起，张承志的世界就崩塌了。
但他毕竟是在官场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
最初的惊骇过后，张承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对抗。
那就是抵赖。
矢口否认，死不承认。
他反复告诉自己，对方没有证据，那间公寓是绝对的机密，保险箱更是固若金汤。
这一定是一次错误的抓捕，是政敌的栽赃陷害。
只要自己咬死了，他们就拿自己没办法。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张承志用沙哑的嗓音重复着这句话，这是他从昨晚到现在唯一的回应。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让张承志的瞳孔微微一缩。
李铁。
秦正阳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干将，以作风强硬、手段凌厉著称。
张承志心中咯噔一下，但随即又稳住了心神。
他知道李铁，这个人极度信奉证据和程序，只要自己不开口，证据链上稍有瑕疵，李铁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李铁没有看他，径首走到主审位上坐下，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没有急着开口，也没有像其他审讯员那样先来一套政策攻心。
李铁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目光似乎穿透了张承志，落在了他身后那面单向玻璃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审讯室里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嗡嗡”
声，这种极致的安静，比任何严厉的喝问都更具压迫感。
张承志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原本构筑的心理防线，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中出现了一丝裂痕。
终于，李铁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身旁的助手微微点头。
助手会意，将一个密封的证物袋放在了金属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
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承志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死死地盯着那个证物袋。
李铁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副白色的手套，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仪式感，像一个即将解剖精密仪器的外科医生。
他打开证物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取出来，整齐地摆放在张承志面前。
那动作很轻，仿佛是在陈列一件艺术品。
但那些东西，却让张承志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一份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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