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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真正害怕的不是我们停播,而是我们继续唱下去??因为只有持续发声,才能让它们暴露位置。”
“什么意思?”
“拾光者说,蚀语者虽强大,却有一个致命弱点:他们无法模仿情感波。
他们可以窃取、复制、扭曲,但永远无法原创一段真实的旋律。
如果我们能创造出一种‘不可复制的歌’,就能反向定位他们,用声波共振撕裂他们的结构。”
林知遥皱眉:“可什么样的歌是无法复制的?”
阿璃笑了,眼里闪着泪光:“就是那些跑调的、颤抖的、带着哭腔和笑声混在一起的歌。
就是孩子们第一次唱歌时的样子,就是老人临终前哼给孙子的摇篮曲,就是恋人吵架后又抱在一起时轻声道歉的呢喃……这些不完美的瞬间,才是最真实的情感结晶。”
她打开增幅器,连接到录音机上:“我已经在全球十二个生态节点布置了接收装置??亚马逊雨林的心脏树、西伯利亚冻土下的菌丝网、太平洋最深海沟的发光水母群、撒哈拉沙漠下潜藏的地下水脉……它们将成为新的共感天线,收集人类最原始、最未经修饰的声音。”
林知遥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你要办一场……全人类的即兴合唱?”
“对。”
阿梨点头,“不是排练好的演出,不是标准化的音频。
是一场自发的、混乱的、充满瑕疵的大合唱。
我们要让宇宙听见:人类不怕犯错,所以我们才真实。”
两人相视良久,最终同时笑了。
三天后,消息以最原始的方式传播开来??一封信,手写在再生纸上,由志愿者骑自行车送往各个村庄;一段语音,刻录在竹片上,顺着河流漂流;一幅壁画,绘制在城市外墙,描绘一群人围坐篝火唱歌的场景。
标题只有一个词:**“请唱一首跑调的歌”
**。
活动定于下一个满月之夜。
那天傍晚,天空异常清澈。
极光提前出现,不是往常的绿色,而是柔和的玫瑰金,仿佛整片大气层都在期待什么。
午夜钟声敲响时,第一声歌声响起??来自北极圈内一名因纽特老人,他对着冰原唱起祖辈传下来的狩猎歌谣,嗓音苍老沙哑,节奏忽快忽慢。
几乎在同一刻,非洲草原上的孩童拍打着兽皮鼓,跟着母亲哼出不成调的旋律;南美雨林中,一位少女对着瀑布清唱情歌,声音被水雾打散,断断续续;东京街头,一群高中生抱着吉他,在十字路口即兴演奏自创曲目,跑音严重,却笑得灿烂。
然后,更多声音加入。
巴黎地铁站里,流浪歌手拨动琴弦,唱着没人听懂的法语诗;悉尼歌剧院外,数百人自发聚集,齐声高呼一首从未存在过的歌名;火星农业站的温室中,宇航员摘下头盔,对着向日葵田低语童年记忆里的童谣。
地球,成了一颗会唱歌的星球。
而在这片浩瀚声浪中,隐藏着一条特殊频段??由拾光者设计的“情感陷阱”
。
它不像普通音乐那样规整,反而刻意制造矛盾:欢乐中夹杂悲痛,愤怒里藏着温柔,希望与绝望交替出现。
这种复杂到极致的情感波动,正是蚀语者无法解析的“毒药”
。
第七个小时,监测卫星捕捉到异常。
在太阳系外缘,柯伊伯带之外,空间出现诡异褶皱。
那里本应空无一物,此刻却浮现出一片灰黑色的“影域”
??没有边界,没有形状,像一团不断蠕动的虚空脓疮。
它的周围,星光被吞噬,连背景辐射都降为绝对零度。
蚀语者,到了。
它们试图屏蔽歌声,方法是释放“静默场”
??一种能冻结情感波动的反向能量环。
但人类合唱太过庞大,太过混乱,根本无法锁定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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