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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议员对自己的竞选显得毫不热心,他的朋友就会认为他完全不值得拥戴而抛弃他,甚至一个商人不力争获得人们认为非凡的一笔生意或者一些不寻常的利润,也会被他的邻居们看成是一个胆怯的家伙。
这种勇气和热忱就是有事业心的人和无所作为的人之间的差别。
私人利益的那些重大目标——它们的得或失会极大地改变一个人的地位,成为恰当地被称作抱负的**目标;这种**保持在谨慎和正义的范围之内时,总是受到世人的钦佩,即使超越了这两种美德而且是不正义的和过分的时候,有时也显得极其伟大,引起人们无限的想象。
因此,人们普遍钦佩英雄和征服者,甚至也钦佩政治家,他们的计划虽然毫无正义可言,但是非常大胆和宏伟;例如黎塞留主教和雷斯主教的那些计划就是这样。
贪婪和野心两种目标的不同仅仅在于它们是否伟大。
一个吝啬鬼对于半便士的追求同一个具有野心的人征服一个王国的意图一样狂热。
其次,我认为,我们的行为应该在何种程度上出自对一般准则的尊重,将部分地依它们本身精确无误还是含糊不清而定。
支配谨慎、宽容、慷慨、感激和友谊是等美德的一些普遍原则,在许多定义方面都是含糊不清的,允许有很多例外,需要作出如此多的修正,以致几乎不可能完全通过对它们的尊重来规定我们的行为。
常见的以普遍经验为基础的有关谨慎的一些谚语式的格言,或许是对行为所能提出的最好的一般准则。
但是,非常呆板和固执地信奉这些格言,显然是极其荒唐可笑的迂腐行为。
在我刚才提到的一切美德中间,感激或许是含义最精确、最少例外的一般准则。
要是力所能及,我们就应当对自己所得到的帮助作出相等的报答,如有可能,还应当作出更大的报答,这似乎是一条非常清楚明了的准则,并且是一条几乎不会有任何例外的准则。
然而,根据最肤浅的考察,这条准则好像是极其含糊不清的,并且允许有一万种例外。
如果你的恩人在你生病时护理了你,你也就应当在他生病时护理他吗?或者,你能够以某种不同的报答来偿还自己欠下的人情吗?如果你应当去护理他,那么你应当护理他多长时间呢?和他护理你的时间与你护理他的时间相同,或者更长些,那么应当长多少呢?如果你的朋友在你贫困时借钱给你,你也就应当在他贫困时借钱给他吗?你应当借多少钱给他呢?你应当在什么时候借给他呢?现在?明天?或者下个月?借多长时间呢?显然,不可能规定任何一条在一切情况下都能对这些问题给予准确答案的一般准则。
他和你的品质之间的差异,他和你的处境之间的不同,都可能使你非常感激他而又正当地拒绝借给他半个便士;相反,也可能使你愿意借钱给他,甚或借给他的钱十倍于他借给你的数目,而又正当地被指责为极为邪恶的忘恩负义之徒,其所承担的义务连百分之一也未完成。
然而,由于有关感激的各种本分或许是所有那些要求我们实践的善良美德之中最神圣的,所以,如我所述,决定它们的一般准则是最准确的。
确定友谊、人道、殷勤、慷慨等所要求作出的行为的那些一般准则,更不用说是很模糊和不明确的。
但是,有一种美德,一般准则非常确切地规定它要作出的每一种外在的行为,这种美德就是正义。
正义准则规定得极为精确,除了可以像准则本身那样准确地确定,并且通常确实出自与它们相同的原则者外,不允许有任何例外和修改。
如果我欠某人十镑钱,无论在约定归还之日还是在他需要这笔钱之时,正义都要求我如数归还。
我应当做什么,我应当做多少,我应当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做,所有确定的行为的本质和细节,都已确切地规定和明确。
虽然过于固执地信奉有关谨慎或慷慨的普遍准则可能是笨拙的和呆板的,但是,忠实地遵循正义准则却没有什么迂腐可言。
相反,应当给予它们最神圣的尊重;而且当出于对普遍原则的尊重而要求履行正义行为时,这种行为都未必是完美无缺的。
在实践其他一些美德时,指导我们行为的,与其说是对某种精确格言或准则的尊重,不如说是某种有关合宜性的想法,是对某一特定行为习惯的某种爱好;我们应当更多地考虑的是这一准则所要达到的目的和基础,而不是准则本身。
但是,对正义来说情况就完全不是这样:不折不扣并且坚定不移地坚持一般正义准则本身的人,是最值得称赞和最可信赖的人。
虽然正义准则所要达到的目的是阻止我们伤害自己周围的人,但违反它们常常可能是一种罪行,尽管我们可以假托某种理由声称这种违反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一个人常常在开始用这种方式行骗,甚至在自己打算行骗时,就变成了一个坏蛋。
一旦他想背离那些不可违背的戒律要求他非常坚定和积极地坚持的东西,他就不再是可以信赖的人,没有人可以说他不会滑向某种或深或浅的罪恶之渊。
窃贼认为,如果他从富人那里偷窃他猜想他们也许容易失去,以及他们也许不会知道失窃的东西,就并没有犯罪。
奸夫认为,如果他诱奸朋友的妻子而能瞒住其奸情,那个丈夫不会怀疑,而且并没有破坏那个家庭的安宁,他就没有犯罪。
一旦我们开始陷入这种精心设计的骗局,就会犯下任何严重的罪恶。
正义准则可以类比做语法规则;有关其他美德的准则可以比作批评家们衡量文学作品是否达到杰出和优秀水平而订立的准则。
前者是一丝不苟的,准确的,不可或缺的;后者是不严格的、含糊的、不明确的,而且告诉我们的与其说是如何臻于完美的确实无疑的指示,还不如说是有关我们应该指望臻于完美的一般设想。
一个人可以根据规则学会完全正确的合乎语法的写作;因而,或许,可以学会公正地行动。
虽然有些文学评判准则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帮助我们纠正和弄清楚我们对完美可能抱有的一些模糊看法,但是,却没有哪种准则能确实无误地引导我们写出杰出或优秀的文学作品。
同样,虽然某些准则能使我们在某些方面纠正和弄清楚我们对美德可能抱有的一些不完善的想法,但却没有哪种准则可以使我们确实学会在一切场合谨慎、非常宽宏或十分仁慈地行动。
有时会发生这种情况:由于极为真诚和迫切地想以自己的行为获得人们的赞同,我们反而可能误解恰当的行为准则,因而被应当用来指导我们的原则引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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