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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没哭，只是默默捡起掉落的草鞋，转身离开。
“你恨他们吗？”
那个十五岁的林小满问。
“恨过。”
她说，“但现在不了。
因为他们让我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影子点头，消散。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每一个都是她生命中最痛苦的瞬间：被同门欺辱、被长老责罚、第一次握剑时手指被割破、师父战死前的最后一瞥……
她们一个个走出来，质问她，诅咒她，逼她承认自己软弱、自私、虚伪。
可她一一回答，一一接纳。
直到最后，她站在城门前，面对最后一个“自己”
。
那是三天前的她，身穿宗主袍服，接受万人朝拜。
她脸上带着微笑，眼里却没有光。
“你已经变了。”
那个“她”
说，“你开始享受权力，渴望认可，害怕失败。
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练剑吗？”
林小满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记得。
是为了不再失去重要的人。”
“那你现在呢？”
“我现在……”
她抬头，直视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是在学着如何不孤单地承担一切。”
话音落下，所有幻影轰然碎裂。
城池崩塌，双月坠落，天地归于虚无。
而在那最深的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巨大，竖瞳，泛着幽绿光芒，像野兽，又像神明。
>“你赢了心魔。”
>那声音低沉如地脉震动。
>“但你赢不了我。”
林小满站定，拔出腰间无铭剑。
“你是心魇之主。”
>“我是最初的恐惧，是众生心底最深的绝望。
我吃了七个时代，吞噬了三百个宗门。
你的师父们拼尽全力才将我封印，而你，不过是一粒尘埃。”
“也许吧。”
她举剑指向那双眼睛，“可尘埃也能遮天。”
她踏步向前，剑未出鞘，意已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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