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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指着墙上逐渐浮现的水汽文字,“你看。”
墙面上,一行行新字正悄然生成:
>“我记得。”
>“我也曾经害怕被忘记。”
>“你的名字是春天开始的地方。”
>“我会替你记住一百年。”
这些并非出自某个人之手,也不是投影或幻觉。
它们是空间本身的回应??这座图书馆早已不再只是砖石与书籍的集合,它成了某种情感共振场,收纳着所有在此提问、倾听与沉默的灵魂。
小女孩怔怔地看着,忽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那我也要记住别人!”
她说完,蹦跳着跑进馆内,不一会儿抱着一叠彩色卡片出来,每张上面都写着不同的名字:小禾、阿澈、念念、星野……她把卡片一张张插进石缝,围成一个小圈。
“这是‘名字花园’!”
她宣布,“谁的名字在这里,就不会消失!”
林修远静静看着,心中涌起一阵久违的暖意。
他知道,这种自发的仪式正在全球蔓延。
在东京的地铁站角落,一群少年用荧光贴纸拼出失踪同学的名字;在北欧雪原的废弃哨所里,老人用冰凿刻下战时未能寄出的家书收件人;甚至在深海科考站的金属舱壁上,潜水员用磁片排列出已灭绝物种的学名……
人类终于开始学习如何对抗遗忘??不是靠数据库备份,而是靠持续的、有温度的“重述”
。
太阳升高了些,雾气渐散。
又有几个孩子陆续到来,带着自制的问题卡片、涂鸦本、甚至录音笔。
他们不再需要大人引导,便自觉围坐在台阶前,轮流朗读自己的疑问。
有的问:“为什么大人的梦想都藏起来了?”
有的问:“能不能允许我不喜欢任何人?”
还有一个戴着助听器的女孩轻声说:“我听不见声音,但我能感觉到你们在说话,这算不算一种听见?”
每一次提问落下,空气中都会泛起细微的涟漪。
梦语藤的果实轻轻摇晃,释放出微弱的光晕。
某些瞬间,林修远甚至能看见那些问题化作具象的符号,在空中短暂悬浮??像星辰初生,又似种子破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同于孩子们轻快的节奏,那是沉重而迟疑的步伐,仿佛每一步都在与某种无形阻力搏斗。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青年男子沿着小径走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肩上背着一个破旧帆布包,脸上带着长期失眠般的灰暗。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浮动着数据流般的残影,一闪即逝。
林修远认出了那种眼神。
那是“断链者”
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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