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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展馆早已闭馆,但仍有十几个人守在门口,提着保温饭盒,说是给志愿者送宵夜。
其中一位老太太递给他一碗热汤面,轻声说:“我男人五七年被打成右派,劳改十年,回来时舌头都咬破了,再也不肯说话。
上个月听了你们放的录音,他半夜爬起来写了一整本东西……今天早上走了,手里还攥着那支笔。”
林小满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喉咙发紧。
“他写的……能让我看看吗?”
他问。
老太太摇头:“烧了。
他说有些话只能传给风。”
她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却坚定。
林小满站在原地,忽然明白赵晨为何选择用声波而非文字传递真相??因为声音可以穿越火场,可以绕过铁网,可以在一个人死后,仍在他亲人的梦里响起。
回到屋内,他打开加密频道,接入Ω链核心日志。
一行异常数据引起他的注意:某个隐藏子程序正在以极低频率向外发送脉冲信号,周期恰好为23小时56分4秒??正是地球自转一周的时间。
而信号编码方式,竟与父亲笔记中记载的“人格镜像协议”
试验频段完全一致。
他调取信号源定位,结果让他脊背发凉。
发射点位于云南怒江峡谷深处,一处名为“云隐洞”
的废弃防空洞。
该地曾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作为绝密心理实验基地使用,代号“静默计划”
。
档案显示,那里曾关押过一批拒绝配合思想改造的知识分子,其中包括周文昭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后的去向记录。
更诡异的是,信号并非持续发射,而是每隔二十四小时才传出一段持续三秒的音频碎片。
内容经过严重畸变,但通过AI降噪还原后,隐约能听出一句话:
>“……他们在听……继续……”
林小满猛地站起身。
这不是录音,是实时传输。
有人或某种存在,仍在那个地下设施中活着,或者……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他立即联系边境联络员,确认云隐洞周边情况。
对方回复称,近三个月来,当地牧民多次报告夜间山谷中有蓝光闪烁,且牲畜常无故惊慌奔逃。
更有一次,一支地质勘探队误入洞口附近,全员出现幻觉,声称看到“穿蓝布衫的男人站在雾里读信”
,事后脑电图显示异常高频γ波活动。
“你确定要去?”
联络员问,“那边现在是军事管制区边缘,而且……信号来源深度超过地下八百米,没有地图,没有补给路线。”
“我必须去。”
林小满说,“如果那里真是‘人格镜像协议’的原始实验场,那么它可能不只是个发射站??它是锚点。
赵晨没死,他把自己变成了中继器;而周文昭……也许从未真正消失。”
两天后,他独自踏上通往怒江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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