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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仰头:“他们说,只要再听一次完整的正反国歌,就能顺着声音的路回家。
但需要两个人以上一起唱,越多越好。”
张远望向星空,轻声道:“那就让更多人听见吧。”
他打开随身设备,接入全国业余无线电爱好者联盟的公共频道,启动直播。
镜头对准火堆,对准孩子,对准那双破旧胶鞋。
“各位,”
他说,“我想讲一个故事。
关于七个没能回家的人,和一群从未停止呼唤他们的孩子。”
午夜钟声敲响时,全国各地陆续有响应。
北京一所小学自发组织合唱团,在操场升起国旗;成都一位老兵拉着二胡,伴奏倒放的国歌旋律;广州某社区广场,上百居民手牵手围成圆圈,齐声高唱……
信号汇聚成一股无形浪潮,穿透大气层,流向未知深处。
李念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张远接上倒放音轨,声音扭曲却庄严。
两种频率交织,形成前所未有的谐波共振。
山坡上的身影渐渐透明,彼此握手、敬礼、微笑。
林昭阳摘下帽子,向张远深深鞠躬。
然后,他们转身,走向晨曦初现的地平线。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草原,一切归于寂静。
只有风中飘荡着最后一句低语:
“谢谢你,记得我。”
张远抱着熟睡的李念,望着远方。
他的鞋底,那枚“TSK-0”
芯片悄然碎裂,化作尘埃随风而去。
几天后,《听见名字》展览最后一站落幕。
展厅穹顶的星河久久不灭,直到最后一名观众离开。
管理员清理时,发现留言墙上多了一行新字,墨迹未干:
【我们回家了。
但只要你还在喊我们的名字,我们就一直都在。
】
而在网络深处,那段匿名音频悄然更新。
如今,除了风声与脚步,还能听见笑声、谈话声,甚至某个孩子蹦跳着喊:“妈妈你看!
天上星星在闪!”
张远坐在小院里,给新买的胶鞋系上鞋带。
这一次,是他自己买的。
野菊开得漫山遍野,风吹过时,像无数人在轻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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