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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它成了这只狗最后的栖身之所。
一路上，张远开着广播，放的是轻音乐频道。
偶尔有新闻插播，提到“城南杀夫案嫌疑人已被刑拘，涉案男子涉嫌教唆杀人及伪造证据，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他没换台，也没反应。
他知道，法律会审判他们。
可有些东西，法律管不到。
比如那只狗心里的痛。
傍晚时分，院子收拾妥当。
屋内铺了防滑地毯，角落放着温控狗窝，墙上挂着林志远的照片复制品??是张远从直播截图里打印出来的。
他还特意买了同款狗粮、同一品牌的玩具骨头，甚至连香波都是原装同款。
他想让它觉得，家还在。
夜幕降临，狗趴在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发呆。
张远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相册??是他从林志远家中备份下载的电子照片打印而成。
里面有两人蜜月旅行的合影，有狗叼着飞盘在草地上奔跑的瞬间，有林志远蹲在地上给它梳毛的画面。
他一页页翻着，轻声念出来：
“2021年5月3日，你们一起去海边。
你老婆嫌沙子硌脚，提前回酒店。
你带着它玩了一下午，回来时裤腿全是湿的，脸上却笑着。”
“6月17日，它第一次学会握手。
你录了视频，发朋友圈配文‘我家宝贝比丈母娘还难搞’。”
“8月9日，台风天停电，你抱着它睡客厅，说‘咱俩相依为命’。”
狗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
张远继续念，声音越来越低：
“10月28日，你加班到凌晨，回家发现门锁坏了。
是你老婆故意弄的，可你还以为是年久失修。
第二天你就换了新锁，还叮嘱她‘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出门’。”
“11月3日，你说要带它去打疫苗。
那天早上你还摸了摸它脑袋，说‘乖乖的，打完针请你吃鸡肝’。”
说到这儿，狗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孩子哭累了的抽噎。
张远合上相册，抬头望向窗外。
月亮升起来了，清辉洒满小院。
“它记得你。”
他说，“每一个细节，它都记得。
而你给它的所有温柔，它都存着，一分都没丢。”
他站起身，走到狗身边，蹲下。
“我不是它主人。”
他看着它的眼睛，“但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它再经历一次失去。”
狗缓缓睁开眼，看了他许久，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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