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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爪印。
深深的、歪斜的四道抓痕，像是某种动物用尽力气在石头上留下的记号。
位置不高，正好是狗能触及的高度。
张远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刻掏出手机，翻出昨晚直播的录像，快进到狗最后一次出现在客厅的画面??它站在新婚合影前，仰头呜咽，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背影决绝。
可那时候，它根本没来过墓地。
除非……
除非它是在案发后、主人死后，独自跑来的。
张远呼吸一滞。
他调出地图，搜索“枫林苑”
到这片公墓的距离??七公里。
途中要穿过两条主干道、一个菜市场、一段施工围挡区。
对一只家养犬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穿越。
可它做到了。
也许是在某个深夜，趁着女人醉酒未归，它撬开了门栓，循着气味一路寻来。
也许它曾在墓前趴了一整夜，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也许它一次次被驱赶，又一次次折返，直到管理员终于默认它的存在。
“你一直在找他……”
张远声音发涩，“哪怕他已经变成一块石头。”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只拉布拉多的眼神??漆黑瞳孔里倒映着人间最纯粹的忠诚，也映着最深的孤独。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他拿了出来。
是收容所的电话。
他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张先生？我是市北动物救助中心的李姐。
您之前登记要领养那只拉布拉多，我们刚做完检疫评估……它……情况不太乐观。”
“什么意思？”
张远问，语气陡然绷紧。
“它不吃不喝，也不让人靠近。
昨天打的营养针，今天全吐了。
兽医说，这是典型的‘心因性衰竭’，心理支撑一旦崩塌，身体就会跟着垮掉。
它……可能撑不了多久。”
张远沉默了几秒，手指捏得手机外壳咯吱作响。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大步离开。
二十分钟后，他站在了收容所的铁门外。
这里位于城市边缘，一栋老旧的红砖楼夹在垃圾处理站和废弃厂房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腐草混合的气味。
走廊尽头的隔离间里，那只拉布拉多蜷缩在角落，身上盖着一条脏兮兮的毯子，耳朵耷拉着，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听见脚步声，它勉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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