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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明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各位委员，关於程刚同志担任財政所所长一事，咱们重新表决。
我提醒一句，表决时要出於公心，不要夹杂个人恩怨。”
他举著手中的笔记，在空中挥著，里面夹的那几张材料格外扎眼。
看著陈光明手里的材料，刘文才的身子猛地一颤，手里的钢笔“啪嗒”
掉在地上。
审计局查出的问题帐目中，有几笔扶贫款是经他签字发放的，虽然数额不大，但真要较起真来，足够他喝一壶的。
刘文才抱歉地看了杨晋达一眼，心里默念道，“老杨啊，实在对不起了，保命要紧。
方达的手指在桌下攥成了拳头，他曾挪用了一笔费用，给办公室换了台新空调，他怀疑这事就记在陈光明的材料里。
牛进波和王学文也都心虚，生怕什么小辫子被陈光明攥在手里，此刻听著话里有话的提醒，哪里还敢有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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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晋达没注意到眾人微妙的神色变化，他清了清嗓子，摆出党委书记的威严：“不同意程刚担任財政所所长的，请举手！”
他率先举起右手，胳膊伸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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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波紧隨其后，也高高举起了手，还得意地瞥了程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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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再也没有第三只手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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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掛钟滴答的响声。
杨晋达举著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变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刘文才：“老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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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才把头埋得更低，像是要钻进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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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晋达又转向方达，声音里带著一丝哀求：“老方，你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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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达咳嗽了两声，假装没听见，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神却瞟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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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杨晋达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倒了，茶水洒了一桌子，“不同意的举手！
我再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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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江波的手依旧孤零零地举著，像两片秋风中的残叶。
其他委员要么低头看桌子，要么望著窗外，谁也不肯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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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明嘴角噙著笑，轻轻敲了敲桌面：“杨书记，要不咱们换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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