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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怔住。
他记得苏晚说过，最早的琉璃花只生长在那些常年有信纸焚烧的地方，灰烬混着泪水渗入土壤，才催生出这奇异的品种。
而眼前这位老人，眼神里有种熟悉的光??那是曾经提笔的人才有的神情。
“您也写过信？”
小宇轻声问。
老人没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递了过来。
纸很旧，边缘磨损，像是反复打开又合上过无数次。
小宇接过，展开。
是一封写给儿子的信。
>“阿明：
>你走那天，我没送你。
不是不想，是怕我一开口就会求你留下。
>我知道你在城里过得苦，房租贵、吃饭难、老板凶。
可你说‘爸，我不想种地了’的时候，我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我也曾年轻过，也想过逃离这片田。
>可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没抱过你，没说过‘你很棒’，没告诉你，你小时候抓青蛙的样子，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记忆。
>阿明，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别怪我没早点写。
>我只是……一直以为男人不该说这些。
>现在我知道错了。
>所以，请你听见：
>我爱你，从小到大，一天都没少过。
>??父亲”
字迹颤抖，墨迹斑驳，显然写时哭了很久。
小宇抬起头，发现老人也在看他，眼里蓄着泪。
“他走了十五年了。”
老人声音沙哑，“车祸，当场就没救回来。
等我听说消息赶到城里，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这封信……我一直带在身上，可再也寄不出去。”
店内一片寂静。
窗外风拂过琉璃花丛，花瓣微微颤动，映出人心深处的情绪波纹。
小宇深吸一口气，转身从书架取下一本手工装订的册子??《未达之信?第一辑》，封面烫金写着一句话：“有些话，虽迟但达。”
他在扉页写下：
>“致一位未能及时说出爱的父亲，
>和他永远值得被听见的儿子。”
然后将那封信夹进去，轻轻放进展览柜中。
“我们会朗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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