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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影子说，“只要还有人执着于‘不忘’，它就不会灭亡。
但若所有人都愿意放手，它也将随之湮灭。”
白灵低头看着手中龟裂的铜印，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我一直以为，守住名字，就是守住人心。
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遗忘，或许才是最大的慈悲。”
林小满扑上前，紧紧抱住她的肩膀：“不可以！
你不能放弃！
陈砚用尽一切才换来今天的平衡，你怎能轻易说断就断？”
“小满。”
白灵反手抚摸她的发丝，温柔如昔，“你还记得那个雨夜吗？你说你想做个好人，不想再看到无辜的人白白死去。
可如果‘好人’的标准，是要以无数人的痛苦为代价，那这样的善，真的值得坚持吗？”
林小满泪如雨下，摇头不止。
白灵转向井中那道影子，声音坚定：“我愿放手。
但请给我三天时间。”
“为何？”
“因为我想亲自告诉每一个名字。”
她说，“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抛弃他们，而是给他们自由。
有些人，不该永远困在别人的回忆里。”
影子沉默片刻，终是缓缓点头：“可以。
但三日后，若你仍未做出最终抉择，魂契将自动重启，届时，连你也无法幸免。”
话音落下，黑水归于平静，影子消散无踪。
慧明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面容肃穆。
他走进来，望着白灵手中的铜印，低声道：“你真的决定了？”
白灵点头：“有些路，走得太久，反而忘了初衷。
我们守的从来不该是名字，而是那份想被记住的心情。
可当守护变成束缚，我们就该学会告别。”
接下来的三天，守莲殿灯火通明。
白灵不再静坐，而是逐一唤出《未名簿》中每一个名字。
她以魂契之力打开短暂通道，让那些游荡在忆境外围的孤魂现身。
有的是战死边关的将士，有的是难产而亡的妇人，有的是幼年夭折的孩童……他们或哭或笑，或怨或释，皆因一句“我还记得你”
而凝聚形体。
白灵一一与他们对话。
她告诉那位戍边十年未能归家的老兵：“你的儿子如今已是镇上最受尊敬的医师，他每年清明都会为你种一棵松树。
你可以安心走了。”
她对那位含恨而终的女子说：“害你的人早已疯癫，跪在坟前磕头至死。
仇恨已经结束，你也该放下。”
她甚至找到了那个被野狗叼走的小孩，轻轻抱起他虚幻的身体：“妈妈每天都在窗前等你回家，但她更希望你在光里奔跑，而不是躲在黑暗中哭泣。”
每一句话落下，那魂魄便会微微一震，随后露出释然的笑容，化作点点微光，升入虚空，不再回头。
林小满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如刀割。
她终于明白，所谓“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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