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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秦尧领着饱餐一顿的黄眉走进自己别墅内,笑着说道:“我先带你去洗个澡吧。”
看着洁净而明亮的别墅大厅,黄眉自打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自行惭愧,甚至是因此有些怯懦。
...
夜深了,清溪镇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守莲殿前那盏青铜古灯依旧燃烧。
火焰跳动如心搏,映照着碑林中尚未干透的墨迹。
九叔盘坐于莲台之上,闭目调息,体内真元如断流之河,时续时竭。
那一剑斩向“自己”
,虽破伪境,却也伤及本源。
三日来,他未曾安眠,梦中总有钟声回荡,母亲的声音在风里低语:“九儿……回来吧。”
白灵端药而来,青瓷碗中汤色赤褐,浮着一缕幽光??是“归魂露”
,以七种阴地草药与守莲者心头血熬制,专治神识裂损。
她蹲下身,将药递到他唇边。
“喝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九叔睁开眼,眸底有血丝蔓延。
“你不该为我用这方子……那是要折寿的。”
“我知道。”
白灵不躲不避,“可若连你都倒下了,谁来守这座灯?”
他沉默片刻,接过碗,一饮而尽。
药入喉如火焚,五脏六腑似被千针穿刺,冷汗瞬间浸透道袍。
但他咬牙未出一声。
白灵伸手抚上他后背,真气缓缓渡入,助其化药。
两人之间无言良久,只有风拂过碑林,红笺簌簌作响。
“你说那个少年……是你所有遗憾凝成的执念。”
她忽然开口,“可我觉得,他也像你一直压抑的‘人性’。
你总说修道之人当断情去欲,可你真的做到了吗?”
九叔苦笑:“做不到,才更要立规矩。
倘若人人因思念亡者而求逆天改命,那轮回何存?阴阳何序?世间早已沦为怨冢。”
“可人不是机器。”
白灵望着远处沉睡的小镇,“他们会痛,会哭,会想再见一面。
这不是错。”
“不是错。”
九叔喃喃,“但若放任,便是灾。”
就在此时,莲炉忽地一震,火焰猛地蹿高三尺,竟由红转紫!
空中星尘骤然凝聚,形成一道模糊人影??是个老者模样,面容枯槁,双目紧闭,胸口插着半截残符。
“这是……”
白灵惊退一步。
“守忆碑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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