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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知道他挪用税款，知道他私下屯兵，知道他给自己下了毒药，知道…现在可能也不过是叫他放松来哄骗他的幻象。
可是他说了，他就相信。
因为总不能…总不能因着自己而错过那万分之一、几近于无的可能。
祁让的心底蓦地有些发软，几次张口，还是没忍心继续逗弄这人，他只道:“臣没有别人。”
“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虞容沉默片刻，然后看向他手中弓箭，有些生硬的转开了话题，“你说要亲手试过才知道这弓改良的怎么样，现在试过了，觉得如何？”
祁让笑了一声。
随后见他要恼，便顺着答道:“穿透力尚可，箭速也足够快。”
他说完停了一秒，想起来到这里后见过的各类摆件，又道:“如果表面刷一层漆，应该会更实用一些。”
虞容嗯了一声。
随后意识到眼前人在说什么，重复了一遍:“刷漆？”
他在脑中思索，很快反应过来，“边境天气多阴雨，若是在桦木上加层防护，确实可以隔水隔潮。”
祁让笑着赞他，“陛下聪慧。”
被当成小孩一样哄的虞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什么都没说的又走到了旁边的一架三弓弩旁，只周身的冷沉似积雪般消融，侧脸在阳光下甚至显得有些柔软。
祁让专注的看着他，发觉他是真的对这些感兴趣，也就上了几分心，仔细查验这时的弓弩水平，从记忆里挑了些改进的法子来讲。
一个讲的用心，一个听的认真。
等两人兴致上来，又为了尝试射程换了地点后，夕阳已经搭在墙头，他们身后的太监也焦急的欲言又止，想劝陛下用膳又不敢上前，只努力的朝祁让使着眼色，盼望这位能想起来时辰。
祁让不经意间撞见太监快要哭出来的神色，和抽筋似的眼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沉吟片刻，看向虞容，问:“时辰已经不早，陛下可想用些膳食？”
虞容转头看了太监一眼，张公公迅速低下了头。
祁让笑:“能有人在你身边提醒你，也是好事，不必为难。”
虞容将拆下来的机关扔下了，好似刚刚也只是一时兴起，他道:“留下来吧。”
“用膳？”
虞容嗤了一声，“不然呢？祁相还想留下来做什么？”
祁让不答，只看着他。
那种陌生的不自在又像蚂蚁一样酥酥麻麻地爬上了身体，虞容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睫毛轻垂，随后犹疑着问道:“你…想宿在宫中么？”
色厉内荏，说过信他又脱下那层矜贵疏远的表皮后，就隐隐露出其下的乖顺，祁让搭在袖口的指尖轻动，随后笑了一声，“陛下。”
他道:“臣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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