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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倒在地,额头触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我守在这里,等了十八天。
每天烧一片花瓣,盼着您来。
我知道……只要您来了,娘就一定能听见我说话。”
许知远将他扶起,从木箱中取出那枚盛着母亲记忆银雾的陶罐碎片,递到他手中。
“你母亲的念,不在这里。”
他轻声道,“在你心里。
只要你还记得她扎红头绳的样子,她就从未离去。”
念安双手捧着碎片,颤抖着贴在胸口。
片刻后,银雾竟自行逸出,在空中盘旋一圈,化作一抹温柔光影,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如同母亲的手。
他嚎啕大哭,却笑了。
那一夜,两人并肩坐于篝火前,说了许多话。
念安讲述自己如何藏药拒笑,如何在鞭打中默念“我是念安”
,如何在梦中一遍遍重走童年小路,只为再听一次母亲唤他乳名。
他说,最怕的不是痛,不是饿,而是某一天醒来,发现自己连她的脸都记不清了。
“可现在,我记得。”
他抹去泪,抬头看星,“而且我要让更多人记得。”
许知远看着他,忽然明白:这场觉醒,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使命。
每一个找回记忆的人,都是火种。
他们不需要神明指引,只需彼此点燃。
翌日清晨,两人启程东返。
途经一座废弃驿站时,发现墙上被人用血画下一圈白花图案,中央写着:“**第七代净笑使已死,余部北迁雪岭,欲借寒髓重炼无忧丹。
**”
许知远眉头紧锁。
净笑余部并未覆灭,反而在暗处重组,意图更进一步??以极寒之地的“寒髓玉”
为基,炼制新一代忘情药,不仅能抹除记忆,更能永久冻结情感,使人如傀儡般顺从。
若此丹成,世间将再无眼泪,也再无爱。
“他们想造一座真正的‘无心之城’。”
念安冷声道,“让所有人都变成我曾经的样子??笑着,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就去雪岭。”
许知远背起木箱,“该结束的,不能再拖。”
一路向北,风雪渐盛。
越往深处,天地越静。
山峦如刀削,冰川似镜面,阳光照在雪原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漂洗过,不留一丝痕迹。
这种白,不是纯净,而是吞噬??它要抹去所有颜色,所有温度,所有过往。
第三日黄昏,他们在一处冰谷发现踪迹:数十具冻尸倒伏于地,面容扭曲,嘴角却挂着诡异微笑。
每人舌下皆含一枚晶莹药丸,正是“无忧丹”
新配方。
更令人惊心的是,这些尸体脑后都插着一根细长玉针,直透颅骨,连接身后冰棺中的干尸??那是净笑使的“控魂术”
,以死者为媒介,构建“伪忆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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