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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面色惨白，双腿抖如筛糠。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在对方随手一挥之下便被打死，这等实力，哪里是他能招惹的？
风停了三秒。
然后，整座城市像是被谁按下了回放键。
街角的自动售货机突然亮起，屏幕由蓝转绿，浮现出一行字：“请输入你的答案，或留下新的问题。”
地铁站内，所有电子广告牌同时切换画面??不再是牙膏、保险与补习班宣传，而是一张张空白的脸孔，嘴唇微启，等待发声。
学校教室里的投影仪无端启动，在粉笔灰飘浮的空气中投下三个缓慢旋转的问题：
>“你最后一次说‘不’，是什么时候？”
>“有没有一个梦，是你长大后不敢再做的？”
>“如果没人评判对错，你还想成为现在的你吗？”
没有人知道系统是如何被侵入的。
国家网络应急中心彻夜排查，却发现所有设备日志都被同一段音频覆盖??正是那个自闭症少年的声音，轻声念着那句改写命运的话：“如果我一直学不会‘正常’，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病了？”
不是攻击，不是病毒，而是一种共鸣。
男孩站在水塔顶端，望着远处天际线上的光斑如星火燎原。
他手中那片来自南极镜墙的叶子已完全展开，脉络中流淌着液态般的银光，仿佛整棵树的记忆正顺着叶脉流入他的身体。
林小雨爬上最后一级铁梯，发丝被夜露打湿，怀里抱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外壳上贴满了手写的标签：**“梦语03”
、“心跳频率”
、“未寄出的信”
**。
“我们被标记了。”
她说，声音很稳，却带着某种宿命般的清醒，“清源部队发布了‘认知风险等级评估’名单，榜首是五个名字??你、我、陈默、美术老师，还有……那个吹口琴的老人。”
男孩没回头。
“他们终于承认我们不是偶然了。”
“不只是名单。”
林小雨将录音机递过去，“这是今天凌晨收到的信号。
来自新疆一所封闭式中学的地下通风井。
他们用摩斯密码敲击水管传递信息，持续了整整一夜。
最后只传出来一句话：‘问题已经长出了根。
’”
男孩接过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杂音，像风吹过枯草，接着，隐约有人在哼歌??调子歪斜，不成旋律，但能听出是儿时常见的课间操音乐。
可在这熟悉的节奏里，夹杂着极细微的抽泣声、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还有某个孩子反复低语：“我不是坏学生……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必须笑。”
一滴水落在机器表面，顺着旋钮滑下，像泪。
“他们在用身体共振传播问题。”
男孩闭眼，“当语言被禁，声音被删，人就开始用自己的存在本身提问。”
林小雨点头：“已经有十二所学校确认出现了‘集体梦境同步’现象。
学生们在同一时间做相同的梦，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下一句话，然后把它塞进书桌缝、厕所隔板、甚至吞进胃里??因为他们怕被发现，又怕忘记。”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穿旧式校服的孩子站在一栋红砖楼前，笑容僵硬，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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