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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韩三品的心腹，没有人能听到这句话。
但正是作为心腹，赵海城和韩铮才知道，韩三品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韩三品已经不遮掩了，以前他嘴巴上还是要讲团结的。
毕竟作为肩扛华夏电影的大...
曹忠在医院待了一整天。
他坐在父亲床边，听老人断断续续地回忆往事??那些他曾以为永远沉入黑暗的记忆，竟如春冰解冻，缓缓流淌出来。
父亲讲起自己年轻时在部队文工团拉二胡的日子，讲起母亲临走前最后一晚为他缝补军装的灯光，讲起他第一次看到曹忠拿着摄像机对着胡同口拍小猫时的笑意。
“你那时候才这么高。”
老人抬起手，在空中比了个位置，“我就知道，这孩子眼里有东西。”
曹忠握着父亲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窗外的樱花落得更急了，风一吹，整棵树像一场无声的雪崩。
护士进来查房时轻声说：“这是罕见的‘回光返照式苏醒’，医学上叫延迟性记忆激活。
能维持多久……不好说。”
他点头，没说话，只是把椅子挪得更靠近床沿。
那天夜里，他守到凌晨两点。
父亲睡着后，他悄悄拿出手机，翻出《人在?途》的原始剧本草稿，那是五年前写在一本旧笔记本上的，纸张泛黄，字迹潦草。
他在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爸能醒来，请带他去看这部电影。”
然后合上本子，轻轻放进枕头底下。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父亲又醒了。
这次他认出了病房里的每一扇门、每一个摆设，甚至准确地说出了今天是几月几号。
“三月十七，惊蛰刚过。”
他说，“该种菜了。”
曹忠眼眶发热，强忍着笑：“爸，您还记得我吗？”
老人转头看他，眼神清明：“你是小忠，我的儿子。
你拍电影，不赚钱，但对得起良心。”
那一刻，曹忠终于哭了出来。
他给韩三品发了条语音：“暂停所有工作安排，我要陪我爸一段时间。”
韩三品回得很快：“明白。
不过有件事你得知道??《我们生活在南京》被奥斯卡提名了，最佳国际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摄影三项入围。
颁奖礼在洛杉矶，四月十二号。”
曹忠看着熟睡的父亲，沉默了几秒，回复：“告诉他，等我回来再看红毯。”
接下来的一周，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每天早晨推父亲去花园晒太阳，午后一起看老电影，《英雄儿女》《上甘岭》《早春二月》，每放一部，老人就会跟着哼几句主题曲。
有时候记不清词，就用口哨代替。
曹忠录了下来，存进一个命名为“爸爸的声音”
的文件夹。
与此同时，《人在?途》的余波仍在持续发酵。
甘肃敦煌那张火堆旁放映的照片被做成了公益海报，在全国三百多个县级文化馆巡回展出。
许多乡镇自发组织“露天电影院”
，用投影仪在广场上播放这部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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