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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还没散,李凡蹲在菜地边,手指抠着一株野草的根部,轻轻一拔,连土带泥掀了起来。
这草长得实在邪门,昨天还只有指头长,今早己经半尺高,叶片厚得像油纸。
他甩了甩根上的泥,顺手扔进旁边的竹筐。
“李大哥。”
张守拙提着水桶走过来,裤脚卷到小腿肚,肩上搭着条旧毛巾。
他把水倒进菜畦,动作熟稔得像是在这儿干了几十年农活。
“昨儿那场雨下得透,地喝饱了,今儿这苗蹿得快。”
他说着,蹲下来帮李凡翻土。
李凡点点头:“是比往年强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土养好了。”
张守拙笑了笑,指尖轻轻蹭过一块温热的石子,不动声色地塞进袖口。
他抬头看着李凡,语气随意:“您这儿的地,怎么冬天都冒热气?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奇景。”
“哦,可能是底下埋了块黑石头,摸着挺暖和,我就顺手扔墙角了。”
李凡一边拔草一边答,头都没抬。
张守拙的手顿了一下。
那块“黑石头”
,正是他昨夜挖出来的混沌核心碎片——幽墟殿典籍里记载的至宝,能引动天地本源波动的东西,在李凡嘴里,竟跟烧火剩下的炭块一个待遇。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尽量平稳:“那池子呢?昨儿我瞧见水面上飘着银光,像鱼鳞,又不像……您常钓上来些啥?”
李凡挠了挠耳朵,歪头想了想:“嗐,就些怪鱼怪虾呗。
前两天还捞上一条没眼睛的,炒了一锅酱,狗吃了首打嗝。”
话音刚落,门槛上的大黄狗耳朵忽然一抖,原本趴着晒太阳的脑袋缓缓抬起,眼缝睁开一线,目光首首落在张守拙后颈。
池塘水面也微微一荡,老龟浮出半寸,龟甲边缘闪过一道极淡的金纹,旋即隐去。
张守拙没察觉背后的异样,只觉得喉咙发紧。
他盯着李凡那只握着鱼竿的手——那根破木棍似的鱼竿,此刻正被李凡随手支在膝盖上,钩尖朝天,像根晾衣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您这鱼竿……用了很多年吧?”
“也就这两年。”
李凡拍了拍竿身,“捡的,看着结实,就拿来用了。”
“结实?”
张守拙差点笑出声,又硬生生憋住,“这玩意儿能钓上来东西?线都没挂饵。”
“不用饵。”
李凡摆摆手,“它自己会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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