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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的脚悬在半空,那株红脉草的叶尖还对着他,像是没回过神来。
大黄狗贴着他的腿站着,鼻翼一张一合,老龟趴在池边,壳上的纹路渐渐暗了下去。
他慢慢把脚收回来,正想转身进屋,院外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踩在碎石路上发出细碎的响动。
接着是竹篮落地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谁。
“老乡,借碗水喝,走山路渴坏了。”
声音从院门外传来,不高不低,带着点山里人常见的口音,听着不像装的。
李凡站在原地没动,手己经悄悄摸到了门后那根朽木鱼竿。
门外那人也没催,就站在那儿,背微微弓着,像是真累了。
粗布道袍洗得发白,腰间挂着个葫芦和一本破旧的书册,脚上麻履沾着泥,一看就是走了远路。
李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条门缝。
那人见门开了,立刻退了半步,双手抱拳:“叨扰了,实在口干,讨碗水喝,不进院子。”
李凡打量他两眼,眉目清平,眼神也不飘,不像藏着祸心的样子。
他又回头看了眼大黄狗,狗耳朵抖了抖,尾巴轻轻摇了摇,没叫。
老龟也缩回池中,水面只起了一圈涟漪。
他松了口气,转身端了碗凉茶递出去。
那人双手接过,低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又慢悠悠喝第二口,喝完才抬头笑着道:“好茶,解乏。”
“山泉水泡的,没啥特别。”
李凡接过碗,随口问,“从哪来?”
“云州那边,一路游历过来,听说落霞山清净,适合静修,就来看看。”
那人笑了笑,“我叫张守拙,是个散修,没什么本事,就在山野间混口饭吃。”
李凡点点头,心想这名字倒挺配他这模样——守拙,老实巴交的。
“您这儿风水不错啊。”
张守拙目光扫了眼院子,语气随意,“草木都长得旺。”
李凡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想说“也就那样”
,却见张守拙主动挽起袖子:“您这院里荒草不少,我闲着也是闲着,帮您清一清?”
不等他答应,人己经动手了。
动作利索,专挑墙角、石缝这些杂草丛生的地方拔,连根带土抠出来,扔进竹篮里,一点没碰东角那片菜地。
李凡愣在门口,看着他忙活,一时不知道该拦还是该谢。
中午天色忽然阴了下来,风卷着乌云压顶,眼看就要下雨。
李凡赶紧把晒在院子里的萝卜干、豆角丝往屋里收,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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