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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狗窝那边有动静。
大黄狗西爪着地，尾巴慢悠悠摇了两下，嘴里还叼着半截草茎。
它走过来，把草茎放在李凡脚边，然后趴下，打了个哈欠，像是刚睡醒。
“你……”
李凡张了张嘴，“你刚才是不是……”
狗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明，不像平时那副饿傻了的蠢样。
但它没说话，也没点头，只是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
李凡愣了两秒，忽然笑了。
“行吧，算你厉害。”
他抬手擦了把脸，结果抹了满脸血和灰。
他懒得管了，就这么歪着头靠墙，眼睛半闭。
小院静得能听见麻雀在屋檐上打架。
老龟还在晒太阳，西脚朝天，壳上落了片叶子，一动不动。
李凡盯着它看了会儿，忽然说：“你其实醒了是不是？”
老龟眼皮抖了抖，没搭理他。
“狗打架你都不看一眼，以前一片落叶掉水里你都要瞪十分钟。”
老龟依旧不动。
大黄狗翻了个白眼，抬爪把老龟壳上的叶子拍掉。
“装，接着装，”
它心里嘀咕，“昨晚上谁偷喝我碗里的鱼汤来着？”
李凡没再追问，只是把鱼篓扶正，又检查了下鱼竿。
钩子没断，线也没崩，池塘里的鱼还在慢悠悠转圈。
他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忽然觉得脚底一凉。
低头一看，刚才砸碎的砖块底下，露出一小块黑布角，像是谁贴地皮藏的东西被掀了盖。
他伸手去抠。
布角扯出来一截，上面绣着半只蝴蝶，翅膀是暗金色的，针脚细得几乎看不见。
他盯着那蝴蝶看了两秒，忽然想起大黄狗刚才咬的草茎上，也有类似的纹路。
“这是……”
话没说完，狗突然“嗷”
了一声，猛地扑过来，一口把布角叼走，吞了。
“你干嘛！”
李凡伸手去拦，没拦住。
大黄狗舔了舔嘴，眼神有点慌，像是不小心吃了过期狗粮。
它抬头看了看李凡，又看了看那块碎砖，最后默默挪到老龟旁边，把自己缩成一团，假装是块黄石头。
李凡盯着它看了会儿，又低头看自己还在滴血的手。
血滴在砖缝里，渗进去，没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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