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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没去细看，没去看包裹在水滴里人，他不知道这个恋人叫许朝晞，不知道许朝晞长什么样，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不知道许朝晞叫他哥哥……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多了一滴水，因为等着他处理事情很多。
直到摆渡城时许朝晞贸贸然抱上来，水滴砰然炸裂，显露出许朝晞模样。
对方从水滴钻出来跑到他面前，笑着叫他哥哥。
于是属于裴霁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纷至沓来，全都与许朝晞有关。
他让魏征派鬼私下去看顾着对方，直至自己消化完那段记忆才到小溪村。
到那时，他仍然没有想好该怎么坦白自己身份。
刚刚缩回去手忽然又自己探出来，白白一截，在昏暗中吸引了沉思中男鬼目光。
裴霁低头看着，看着那只白皙软嫩手在床单上四处摸索，直到碰到他，然后放心地虚握住他几根手指，不动了。
裴霁温柔地重新将这只手拢住。
魏征后来问过他为什么不将许朝晞带回去。
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魏征带着更加详细扩建资料来找他。
“帝君……”
谈完公事魏征没有离开，“您上次留下问题，我有答案了。”
为什么帝君只在许朝晞面前才觉得自己是裴霁？
因为身为裴霁时他不知酆都大帝，身为酆都大帝时裴霁一生已然结束了，这两段记忆是完全割裂开，中间没有任何连接地方。
魏征也明白了帝君想法，哪怕帝君如今知道了自己是酆都大帝，他也不打算放弃这段感情。
身为酆都大帝帝初不会放弃许朝晞，而裴霁所有记忆与许朝晞有关，那么许朝晞将会是两段记忆最好连接点。
魏征问：“帝君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
但裴霁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带许朝晞回去。
他做了太久酆都大帝。
身为鬼神，这个身份对他影响太大了，在最初他甚至受到影响忽略了那段记忆。
他想，年年不会愿意看见他哥哥对他露出客气生疏眼神。
他并未将话说透，魏征一知半解，犹疑不定：“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大概还有一些……患得患失。
年年喜欢是裴霁，他却不只是裴霁。
但说来说去，此事是他错，是他轻忽草率。
正如魏征曾说，他是帝初，也是裴霁，错误是他犯下，他也等着有朝一日承担这份苦果。
所以在此之前，他不敢做更多事。
身上冷意都消散开，裴霁上、床小心将许朝晞揽进怀里，声音很轻：“年年会不会原谅哥哥？”
小鬼闭着眼睛睡得人事不知，被抱着挪动位置时哼唧着埋在他胸前：“哥哥……嗯……”
笑着亲了亲他发顶，裴霁闭上眼睛。
“晚安年年。”
……
许朝晞做了一晚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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