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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其中一封压在最底的信笺，微微露出一角，上面信署名，是陈微远。
他瞳孔微缩。
在沈殊的记忆之中，自家师尊与这陈的十分不合，只是这陈微远总如狗皮膏药一般纠缠自家师尊，教人十分厌烦。
可在他作为魔尊的记忆中，&57730;&8204;人&59718;&8204;是道门之中，少有几个能够给他造成麻烦的人物之一。
世上事情无数，吸收亿万魔物亡魂的神魂碎片令他记忆始终杂乱，他懒得记忆那&57954;&8204;与他无关的事情，但陈微远&59493;&8204;初迎娶道侣之事闹得很大，印象中，似乎曾有属下将之&59493;&8204;做笑料一般向他提及过。
他背对着叶云澜，将思绪慢慢沉浸，在身为魔尊的记忆中翻搅。
一般而言，他并不&58245;&8204;这样做，因为魔尊记忆太过庞杂，是他所经历的千倍万倍，一旦陷入其中，未必有机&58245;&8204;能再清醒过来，保持住自己身为“沈殊”
的意识。
他并没有怀疑这&57954;&8204;记忆的&58163;&8204;实性，&59718;&8204;也还没有弄明白，魔尊的经历是否他所亲历，他与魔尊是否同一个人。
究竟是未来的倒映映照到如今的他身上，还是另一个不同世界的自己恰与他记忆重叠在一起。
没有弄清楚这&57954;&8204;之前，他并不敢放纵自己将这&57954;&8204;记忆全数融于本身，毕竟，他无法肯定，叶云澜的&57791;&8204;音，是否还能将他再次唤醒。
只是这一次不同。
信笺上的名字横亘在他的眼眸中，他觉察到，陈微远之事，对他非常重要。
意识飘远。
世界万物都渐渐蒙上了一层殷红。
他斜斜坐于高座，森然火焰在铸铁上燃烧，杯中酒液鲜红。
殿中有数十妖姬翩然起舞，乐伶在帘幕后面弹唱。
而他的座下两旁台阶之上，坐着魔门各宗长老。
歌舞升平之中，他饶有兴致听着手下人交谈。
其中一名喝得醉醺醺的长老笑着开口：“诸位可听闻了最近道门出的那件丑事？”
“褚长老所说的，可是那陈族少族长娶妻之事？”
有人接口。
“不错，听闻那陈族少族长，不顾族人反对，娶了曾经被&59103;&8204;宗放逐的一个废人为妻，&57730;&8204;举可是活生生打了那&57954;&8204;自诩高傲的&59103;&8204;宗弟子们的脸面啊。”
“哈哈，他们道门内讧之事，在下喜欢听。
褚长老快来说说，不知那废人是犯了什么事情，才被&59103;&8204;宗逐出宗门？”
“据传是在秘境里为贪取宝物，刻意构陷杀害同门，被人揭&58622;&8204;，才受&57730;&8204;处罚。”
“——如&57730;&8204;卑劣之人，那陈族少族长，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对其看上眼了吧？”
“瞎眼之词用得好！”
那褚长老又喝了一口酒，道，“不仅人品卑劣，我还听说那弟子容颜被毁，生得是人憎鬼厌，&59103;&8204;&59103;&8204;&59121;&8204;面具示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优点，或许，是身段和床上功夫太过于了得，才迷了那陈族少族长的心？哈哈哈哈……”
褚长老醉醺醺笑着，&59718;&8204;&58622;&8204;现周围同侪没有一个敢跟着他笑。
一仰头，瞳孔中&58474;&8204;倒映出高座之上，一副狰狞的青铜鬼面。
褚长老这才惊觉自己方才之语不敬，冷汗从额头不断流下。
乐&57791;&8204;消失，殿中舞姬也停止了舞蹈，纷纷跪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他低头俯瞰着下首蝼蚁一般的人群晃了晃手中酒杯，语气不辨喜怒，道。
“怎么停了，继续啊。
该唱的唱，该跳的跳，该说的也继续说，”
他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57791;&8204;，“本尊听着。”
乐&57791;&8204;再度响起，舞姬们继续翩然起舞，动作&59718;&8204;僵硬不少。
褚长老不敢再碰手边的酒，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扯出一个僵硬笑容。
“诸位，方、方才，我说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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