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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丫拿起虎头鞋，鞋码小小的，比她的脚还小：“是不是小石头的？”
“傻丫头，”
王奶奶笑着摇头，“这鞋比小石头岁数都大，怕是你娘小时候穿的。”
她把鞋往太阳底下晒，“晒晒还能穿，给小石头当虎头鞋，辟邪。”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进棚子，麦秸堆旁摆着孩子们编的玩意儿：歪歪扭扭的蚂蚱、缺了轱辘的小推车、漏底的小篮子，还有张大爷编的大蜻蜓，翅膀在风里轻轻晃，像要飞起来。
王奶奶把泡软的麦饼煮成粥，盛在粗瓷碗里，给每个人端了一碗。
粥里放了点红糖，甜丝丝的，带着麦饼的焦香。
“慢点喝，”
她给周丫吹了吹，“当年我坐月子，你爷爷就给我煮这个，说比红糖鸡蛋还有营养。”
狗蛋喝得最快，一碗粥下肚，抹了抹嘴：“俺还想学编筐，编个大的，能装麦子那种。”
周丫也举着碗喊：“俺要编个小钱包，装野草莓！”
赵铁柱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麦秸虽不起眼，却藏着不少本事。
他往磨盘边的草席上躺了躺，麦秸的软混着阳光的暖，让人浑身舒坦。
“明天，”
他对孩子们说，“咱用麦秸编个稻草人，插在向日葵地里，吓唬鸟雀。”
“我来扎草人肚子！”
狗蛋拍着胸脯喊。
“我来缝眼睛！”
周丫晃了晃手里的黑豆，是从虎头鞋里掉出来的。
张大爷的烟袋锅在磨盘上磕了磕，火星落在麦秸堆上，又慢慢灭了。
“这日子啊，就像这麦秸，看着碎，攒起来能烧火，能编物，能撑起日子的暖。”
他编完最后一只蚂蚱，递给小石头，“拿着玩，明天咱编个更大的。”
夜色漫上来时，麦秸堆旁的灯笼亮了，光透过麦秸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撒了把星星。
赵铁柱往灶里添了把麦秸，火苗“噼啪”
舔着秸秆，把棚里的麦香烘得更浓了。
他想，等明天稻草人立起来，向日葵地里该更热闹了。
而这些麦秸，还会编出更多花样，就像这日子，总在不经意间，冒出点新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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