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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定国的信朕看了，他是宿将，自有分寸。
诸公还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
上方陛下还在说，同僚们大体上已商议出流程。
关中的军队和很内的侍卫司禁军在梁州汇合，沿途征发的民夫也紧随大军北上。
...
太阳升起，雪地泛着微光。
段思全部派出斥候四出侦查，确认敌人并未大规模调动，昨夜的袭击不过是小股部队骚扰。
但这也意味着，真正的战斗即将到来。
午后，前线传来消息，克胡寨内守军士气高昂，已开始尝试反击。
段思全则下令全军整备，准备明日发动一次佯攻，牵制代军兵力，为守军创造突围机会。
王仲所在的民夫队伍也被动员起来，负责搬运物资、加固防御工事。
他们在山上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得以喘口气。
王仲靠着一辆车坐下，望着远处河谷中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
“兄弟，你信不信，咱们能打赢？”
身旁的同乡忽然开口。
王仲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撑下去。”
同乡点点头，不再说话。
夜幕再次降临，山头上的火堆燃起，照亮了整个营地。
而在山脚之下，无数敌军的营火如同星海，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王仲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妻子的脸。
他轻声呢喃：“等打完仗，我一定带你去看海。”
王仲靠在车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最后一个夜晚，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看到太阳升起。
风呼啸着穿过山谷，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是战场上的亡魂在哭泣。
营地里灯火通明，士兵们低声交谈，有的在磨刀，有的在检查弓弦，还有的默默祈祷。
王仲身旁的同乡已经睡着了，脸上沾着雪和血迹，神情却出奇地平静。
他不禁羡慕起对方来??至少还能睡得着。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从营帐间走过，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一个个神色紧张。
王仲知道，他们也在害怕。
这仗打得太窝囊了，明明大军压境，却迟迟不敢决战，反而被代军牵着鼻子走。
“你说，咱们真能守住吗？”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王仲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满脸青涩，手里握着一把长矛，手还在微微发抖。
他是前几天才被征召来的民夫，连盔甲都没有，只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
王仲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守不住也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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