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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处角落停下脚步。
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裹着厚重围巾，正低头整理一本破旧的雨果诗集。
“要找什么？”
她头也不抬地问。
他犹豫片刻，说：“有没有……我的书？”
老妇人抬起头，眯眼打量他一眼，忽然笑了：“你是索雷尔先生，对吧？我认得你的眼睛。”
他怔住。
“我这里有三本。”
她说着，从箱底拿出几册书??一本法文版《故乡》，一本意大利译本《老卫兵》，还有一本破损严重的英文版《沉默的田野》。
“你怎么会有这些？它们不是被……”
“被禁？”
她冷笑一声，“只要有人想读，书就不会消失。
我儿子在教育部工作，亲眼看见他们把你的书从图书馆搬走。
那天夜里，他就偷偷带回来几十本，分给了朋友。”
她递过那本《故乡》，封面上已有裂痕，但保存完好。
“拿去吧，不要钱。
不过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继续写下去。
别让他们赢。”
他接过书，双手微颤。
“我会的。”
他说，“只要我还活着。”
归途中，雪花落在书页上，瞬间融化，留下淡淡的水渍，像是泪水的痕迹。
当晚，他在日记中写道：
>“今日方知，禁令最怕的不是反抗，而是传承。
>当一个人把一本书藏进衣袋，递给另一个渴望光明的灵魂，权力的高墙就开始崩塌。
>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那些未曾谋面的读者，那些默默传递文字的手，那些在深夜默念我句子的陌生人??你们都是我的证人。
>历史或许会被篡改，记忆或许会被抹除，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真相就永远不会死去。
>所以，请允许我再次承诺：
>我将继续写作，直到最后一口气息。
>不为荣耀，不为认可，只为不让沉默成为常态。
>即使我终将被遗忘，也要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一道不肯愈合的伤口??那是清醒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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