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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当然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但起初也只以为是她压力太大了，毕竟英才班有排名前10%这个指标卡着，除了他这种常年稳坐第一的天赋型选手，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会担心自己掉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能做的不多，就是安静陪着她，耐心把她不会的题目讲懂，然后揉揉她发顶，温柔地告诉她不要紧张，平时都那么努力了，期末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点点头，唇角勉强挤出一点弧度：“嗯。”
nbsp;nbsp;nbsp;nbsp;转过来周二，恰逢大寒节气，一早漓江难得飘了场小雪。
nbsp;nbsp;nbsp;nbsp;但也仅限于飘这个层面，一旦落到实处，不出半秒，雪花便化成一滩湿漉的晶莹。
nbsp;nbsp;nbsp;nbsp;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年级临时起意安排了一次模拟考，不分考场，就在班级内部换个座位，把六门学科压缩到一天考完，隔日上课便出分讲解试卷。
nbsp;nbsp;nbsp;nbsp;效率简直高到惊人。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为了给期末预演，也为了让大家沉心复习，题目出得又难又偏，各班成绩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nbsp;nbsp;nbsp;nbsp;二班也不例外，自考试结束后，教室里一片死寂，犹如笼着两层厚厚的铅云，一个个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为自己可怜的分数默哀。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考得不太好，物理迎来历史新低。
nbsp;nbsp;nbsp;nbsp;即便季鸿生都一反常态地安慰他们，说这次测试就当练手，无论好坏都不用放在心上，但她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沮丧。
nbsp;nbsp;nbsp;nbsp;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坐在这个教室里。
nbsp;nbsp;nbsp;nbsp;傍晚五点十五，放学铃声如约响起。
nbsp;nbsp;nbsp;nbsp;谢欢意合上笔盖，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捏捏僵硬的肩膀去叫身边人：“棠棠！
别写了，都下课了，咱们去吃晚饭吧。”
nbsp;nbsp;nbsp;nbsp;“我想去延龄巷那边喝牛肉汤，再加一笼蟹黄汤包。”
nbsp;nbsp;nbsp;nbsp;“欢意。”
温书棠仰起头，琥珀色瞳孔对上她视线，额前几缕碎发凌乱散下，素净的脸上略显疲态，“你们去吃吧，我今天不准备吃晚饭了。”
nbsp;nbsp;nbsp;nbsp;谢欢意拔高音调：“嗯？棠棠你怎么了？怎么不吃晚饭了？”
nbsp;nbsp;nbsp;nbsp;听见两人的对话，拿外套的手倏然顿住，周嘉让附身靠在她耳畔问：“怎么了恬恬？”
nbsp;nbsp;nbsp;nbsp;“是哪里不舒服吗？”
掌心在她额头上贴了贴，温度不烫，没有发烧。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摇头，唇角向内抿：“我没事。”
nbsp;nbsp;nbsp;nbsp;“就是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你们去吃吧，我在教室里待着。”
nbsp;nbsp;nbsp;nbsp;眼头收拢，双眼皮褶皱压深，周嘉让蹙起眉心，低声同她讲道理：“没胃口也要吃一点啊，你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还有两节自习呢，这样身体会饿坏的。”
nbsp;nbsp;nbsp;nbsp;“我真的不想吃。”
温书棠耷着眼尾，睫毛低低垂下，嗓音柔柔沙沙的，如同被砾石打磨后的珍珠，“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啊。”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觉得她情绪不对，修长指节轻蹭在颊边，试探猜她的想法：“不开心了？因为物理没考好？”
nbsp;nbsp;nbsp;nbsp;“老季刚才不说了，这卷上都是超纲题，我都错了四五道呢，不及格的更是一大把，考不好也不是你的问题啊。”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加重字音，第三次重复：“我真的真的没事。”
nbsp;nbsp;nbsp;nbsp;“就是单纯不想吃晚饭而已。”
nbsp;nbsp;nbsp;nbsp;“要不和我们出去走走？”
周嘉让把所有好脾气都给了她，指尖擦过耳廓，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想尽办法哄，“都在这闷一天了，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模样很倔，还是说不。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妥协：“那你自己留在教室，有事给我打电话？”
nbsp;nbsp;nbsp;nbsp;“好。”
温书棠抬手推推他胳膊，催促道，“你快去吃饭吧。”
nbsp;nbsp;nbsp;nbsp;喧嚷声渐远，教学楼里的人都走空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钟表声敲打着耳膜。
nbsp;nbsp;nbsp;nbsp;肩颈连出一抹柔软，高扎的长发从身后滑落，温书棠埋头研究着方才没弄懂的错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步骤没弄对，认认真真地算了三次，居然得出三个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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