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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仲衡已死。”
于睿道，“死于断魂崖，被黑莲会以‘换影术’伪装成刺客，当众诛杀。
他的血，染红了你们所谓的‘忠君大义’。”
皇帝浑身一震，喉间发出咯咯声响，仿佛记忆闸门被强行撬开。
“裴……裴卿曾对我说……‘梦引香不可久服’……我说他妄言……将他贬出京城……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您忘了他是谁。”
于睿从怀中取出《莲本经》副本，摊开于地，“也忘了您自己是谁。
开元二十八年，先帝察觉尚药局异动，欲彻查，当夜暴毙。
代宗登基后宠信李辅国，实因彼时已被‘迷心露’侵蚀心智。
自此之后，每一任皇帝，皆非真正掌权之人。”
他指向经卷上那一行血书般的字迹：“黑莲会以药控君，以谍代政，三十余年如一日。
他们不需要篡位，因为他们早已坐在龙椅背后。”
皇帝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卷轴，却又缩回。
“那你为何而来？要弑君吗？”
“我要您醒过来。”
于睿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不是为了夺您的江山，而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这座皇宫里坐着的，究竟是真龙天子，还是被人操纵的傀儡！”
话音未落，殿角阴影中忽现人影。
四名老者缓步走出，皆着太医服饰，袖口绣六瓣莲纹，步伐整齐如一。
陈九渊、裴守静、柳元度、韩昭??黑莲四老，尽数现身。
“很好，于睿。”
陈九渊开口，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你终于来了。
我们等这一天，比你自己还要久。”
“你们早就安排好了？”
于睿冷笑，“连我的名字，都写进了《莲本经》？”
“岂止名字。”
裴守静阴恻一笑，“你的父亲，是我们选中的第一任‘草头王’候选人。
可惜他不肯合作，执意揭露真相，所以我们让他死在苍狼峡，做成‘清君侧’的祭品。
而你，生于西北边陲，母系军旅，幼通兵法，游历天下，识破机关……这一切，都是我们引导的结果。”
柳元度接道：“你以为你在追查我们？其实你一直在我们画好的路上走。
赵破虏起兵，是我们在节度使身边安插死士激反；吐蕃使者前来，是我们借商路利益许诺促成；甚至连‘秉笔盟’传播《紫宸梦魇录》，也是我们故意放风，让民间怀疑滋长??因为只有混乱，才能催生新秩序。”
韩昭冷冷道：“而你，就是那个点燃火把的人。
待你声望达至顶峰，我们会让你‘意外身亡’，再推出一位血脉纯正却毫无作为的宗室庶子继位。
届时天下归心，新政推行，黑莲会便可退居幕后，继续执掌乾坤。”
于睿静静听着，脸上不见惊怒，唯有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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