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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佝偻的身影，像是从百年的尘埃中站起，又像是从地下的阴影里凝成。
他的出现无声无息，却瞬间抽干了这片浩瀚空间里所有的声音。
龙脉的低鸣，秦老的惊叹，龙卫国那沉重的呼吸，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什么人！”
龙卫国反应最快。
这位戎马一生的将军，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思维。
他没有拔枪，那对凡俗武器毫无意义，但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一股凝练如实质的铁血煞气轰然迸发，如同一头苏醒的雄狮，警惕地护在了秦老与陆隐身前。
然而，那股足以让千军辟易的煞气，在靠近那老太监三尺之外时，却如春雪遇暖阳，悄无声息地消融了。
并非被击溃，而是被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厚重的气场所中和，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大海，连一圈涟漪都未曾荡起。
龙卫国瞳孔一缩，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这身煞气，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纵横沙场未逢敌手，此刻竟如泥牛入海。
秦老一把按住龙卫国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老太监，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唯有陆隐，他的感受最为奇特。
在那老太监身上，他没有感到丝毫敌意，也没有寻常高手的凌人气势。
那是一种……归于沉寂的气息。
仿佛他己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一捧尘土，是这处地下秘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与脚下的龙脉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异的共生关系。
老太监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里都仿佛藏着一个甲子的光阴。
他的眼睛浑浊不堪，像是蒙着一层灰的琉璃，可当他看过来时，陆隐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呵呵……”
老太监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又来人了。
这一甲子，老奴见过三批。
一批是来偷东西的，成了这地下的肥料。
一批是来拜祖宗的，哭哭啼啼，没个出息。
你们，是第三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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