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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然坐下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朝姐摆摆手，笑得招摇道：“哪里的话，小栾总肯来就是给我们面子了，一点都不晚。”
无非是说些奉承人的客套话，这种场合栾然十几岁就被栾苏青带着见识，早熟练了，跟大家调笑几句，朝姐又给她介绍了几位朋友。
栾然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瞥向手机，她在期待席商沉给她的电话。
过了会儿又有人推开包厢的门进来，走在前面的不知道什么职位，栾然看着面生，后边跟着几个俊男美女，年纪看样子都不大，打扮得漂漂亮亮，男孩子们也都长得眉清目秀，估摸着应该是他们公司的艺人，被带来做什么，显而易见。
栾然不要人陪，但朝姐直接就将一个少年拉到了她跟前，推到她身上，笑眯眯道：“这我们公司目前炙手可热的，叫苏涟清，小栾总你多多关照。”
猝不及防，那个少年就被塞进了栾然怀里，栾然赶紧闪开。
红不红栾然不知道，反正她都不认识，但这少年长得确实精致，看模样是这些人里边年纪最小的，局促不安，眼睛很单纯，清澈的溪流般，羞怯软弱，像小鹿误闯入城市，不像是自愿来的，容易激起保护欲。
“姐姐……”
小少年可怜兮兮地叫她。
栾然莫名就想起了栾嫣，她也是有姐姐的人，如果她不要，他还是得去陪其他人。
栾然动了恻隐之心，母爱一泛滥，脑子一抽就道：“算了，你坐吧。”
苏涟清乖乖听话地坐下，小声道：“谢谢姐姐。”
这声姐姐把栾然的罪恶感都叫出来了，栾然看他挺拘谨的，其实栾然自己也觉得怪异，找人作陪，还是找这种小少年，她真没干过，犹豫了半天道：“你多大了？”
“十八。”
德艺双馨？她是不是应该庆幸没被塞个未成年？
栾然也见过未成年，甚至听说过更小的，这种事做了就等于上船了，成了自己人，栾然的一举一动关系着栾家，她的自控能力和她的为人也不允许她做出任何不该做的事。
各行各业都有灰色地带，有的人被迫，有的人自愿，有的人“被迫自愿”
。
在绝对的强权中向下俯视，无论男女，皆是蝼蚁。
栾然不喜欢高高在上向下俯视，可能是怕出现下一个栾苏青，外婆对她们姐妹俩的教育很认真，给了充足的爱，性格和思想中很多东西都是外婆给她的。
外婆和她说话的时候总会蹲下身和她平视交流，后来外婆走了，母亲跟她说话，永远都居高临下，在那种姿态里，她感受不到母亲对她的尊重和爱。
“姐姐，我陪你喝酒。”
苏涟清的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栾然回神来，把他酒杯夺下，倒了杯可乐道：“小孩子喝什么酒，喝你的可乐。”
来之前经纪人都跟苏涟清交代好了，苏涟清没想到栾然是这样的，一时间愣住，那呆呆萌萌的小脸，把栾然母爱都调动起来了，得有多禽兽才会对这种小孩子下手？
栾然叹气道：“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接着吧。”
苏涟清垂下眸，掩盖住眼睛里冰冷又惊讶的情绪，接过可乐，手抖了两下，“啪嗒”
一声，连杯子带可乐，一块儿倒在了栾然的手机上。
栾然不知道，她所期待的那通电话，在她手机屏幕熄灭后，打了出去，她没能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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